没跑几步,月子追上来,拉住她的手,问。“姐,你跑什么?”
她说,“我……我想上厕所。”
她重重喘了一口气,闭上眼睛然后猛地回头,睁开眼一看。果然,滔天洪水如潮汐般瞬现瞬隐,消失不见。门没有被洪水轰开,也没有水涌进来。
是幻象。
她擦掉额前虚汗,静下心。拔掉一根蜡烛,向卫生间走去。她能感觉到凝在背后的视线与月子欲言又止的神色。心里沉甸甸的十分难受,她打开卫生间的门,冲空气说道。
“出来,贞子,花子,你们给我出来!”
“不是我。”
从墙壁爬下来的贞子说,她说完,手指指向花子。说,“不过她有没有做,我就不知道了。很有可能是她在报复你。”
“血口喷鬼!”花子叫道。“你一直盯着我,我哪有时间……不是,我根本就不可能去报复她,再说,我又不像某鬼报复心强烈,我杀的都是该死之人。至余那位,哼……跟狗一样见人就咬。”
贞子磨着牙齿问,“你说谁。”
“我干嘛要告诉你,”花子耸耸肩,“某人默认了不是吗?”
“你找死——”
“来就来,谁怕谁——”
“闭嘴!”她大吼一声,扇苍蝇似的轰开两鬼。打开水龙头,她撩起凉水拍到脸上。清水洗掉脸上的黏腻感,她吞了口水冲掉嘴里的铁锈味。用力拧上水龙头。
“别怕,富江,我去杀掉那只鬼。”贞子蹭到她旁边,安慰道。
“她死过了,”富江擦掉嘴边的水渍,接着说。“而且,我没有怕。”她是觉得烦,整些虚无缥缈的幻象迷惑人,把你吓醒后告诉你刚才不过是幻象。嘁,烂俗的无聊把戏。
“那就吃了她,”花子插话道,朝贞子冷冷一笑。“喂,舌头丢了吗?或者你掉井里的时候把脑子也给丢了?会不会说话,怕?哈哈,富江会怕一只水鬼。
喂喂,爱装幼稚鬼的鬼就是不一样啊。明明大了富江还有我好几十岁呢,却还是那么幼稚,你呆在井里的时间都给喂猪了吗?思想幼稚了不止一点点哦。”
贞子慢慢抬头,身后长发无风自动。她看向花子的目光如同在看一具尸体。好吧,虽然花子确实是死过的鬼,但贞子……她看花子的眼神……实在瘆的慌。
“我可以满足你想死的心,”贞子捋起袖口,两脚悬浮于半空中。
花子跳到洗手台上,笑嘻嘻的说。“哈,竟然生气了。被我说中痛脚,哦,幼稚鬼,只会欺负小孩。”
贞子是真的怒了,黑瞳都给气没了。一双眼睛只剩下布满血丝的眼白。她两手猛然张开,尖锐的指甲噌的一下冒出来,长达半米。稍稍捅进花子脖颈,她就会死的不能再死了。
富江舔了下牙齿,笑盈盈的望着两鬼。刻意拉长的嗓音轻柔到甜腻,她说。“很抱歉不能给你们提供比试的场所,若要开打,请出门左转,外面有很大场地可以让你们撕到死。”
“富……江,我错了,”贞子脸色煞白,急忙冲到她身边。
“对,都是她的错。”花子讨好的笑道,“富江,别气了。为这么一只鬼生气太不值了,别气了。”
“红帽子,你到底什么意思!”贞子叫道。
花子撇嘴,“实事求是是一位小学生的基本守则。”
富江笑眯眯的抬手,说,“低头。”
两鬼乖乖的低头,她赏了他们几个拳头。气不过,又让他们各自淹在水里几分钟。等到富江气消了,两鬼齐刷刷的抬头,挪到她面前。
“贞子,能感觉到那只鬼吗?”
“有点线索,”贞子盯着洗手台里的水,说。“我能感觉到水中有她的痕迹,她似乎是死在水里的。水就是她,她就是水。有点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