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顾姨娘见了兰姨娘那脸上的喜乐之意,只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容玄晟自被吸引了来,在一旁道:“常在外面听人赞这道菜,又吃过几回,只觉好吃,却是不知这道菜如此费事。”
坐在他旁边的容玄霄大不是滋味,他是第一次吃,因兰姨娘使了好几个眼色,服侍的妈妈也不敢多给他吃。听到容玄晟这样说,心中难免有些不舒服,因而说道:“大哥吃了好几回,应是知道这道菜为何叫佛跳墙,告诉告诉小弟吧。”
容玄晟被问住了,沉吟道:“这,素日倒是没注意过。”
“这么说,大哥也不知道?”
“……”
容老太君听见容玄晟否认,回过头来,仿佛是第一次听见有容玄晟不会的东西,微微惊讶。容玄晟最怕祖母的凝视,偏容玄霄纠缠不停,意欲把他难住。
容蘅坐在对面,看得十分清楚。
其实容玄晟又不是神,整日在学中苦读,佛跳墙只不过是一道菜而已,不知菜名由来又有何错?只是老太君向来看重嫡孙,几乎无法容忍他有不知道的东西。
所谓嫡,便是拥有最好的,也要做到最好。那种阖府倾全力培养,实际上顽宠,宠出一个纨绔来,实乃小家子作风,败坏家运。而淮安侯府这样的簪缨世家,若想立于不败之地,以现在单薄的嫡系,实难支撑。所以诸嫡必要做到顶级,才能有希望对抗朝堂风雨。老太君之忧,容蘅也十分理解。
容蘅一向喜欢大哥,见他被难住,便住了筷子,眼睛骨碌碌一转,悄悄对同样着急的容元绫道:“绫姐姐,‘坛启荤香飘四邻,佛闻弃禅跳墙来’。”
她只说了这句话,容元绫一听,便知晓了,目露欣喜,转过头与哥哥闲聊。她与容玄晟之中,自有兄妹的默契,稍微点拨两句,容玄晟便懂了。有了这句诗,便有了典故。
他朗朗一笑,对容玄霄道:“二弟,你不提,我也想不到,你一提,我方才仔细想了想,又记了起来。这道菜,‘坛启荤香飘四邻,佛闻弃禅跳墙来’,说得是一个典故……”如此这般讲了一番,末了,又加一句:“我听闻这典故也是四处传来传去,作不得准,二弟听听便罢,还是多以正经学书为主,方不负父亲和宁老的教诲。”
老太君这才满意地点点头:“晟哥儿说得对。”
他说完,还特意看了看容蘅,微微一笑,似是感谢。容蘅本想保持矜持,还是没忍住,冲他吐吐舌头。容元绫摸了摸容蘅的包包头,又让人给她夹菜吃。
容玄霄被将了一军,皱了皱眉,没有考倒大哥,反而还被大哥教了一番……他人还小,才不过十一岁,表情都挂在脸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