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回到荣安院后,正好赶上摆晚饭,她擦去了满脸泪痕,却还是被老太君看见端倪。问将起来,她自然说无事,而难得的是,玉妈妈和式微居然也守口如瓶,并没有提及要紧的地方,把那些不要紧的捡着说了。
老太君这才没有追究。事后,玉妈妈也只是点了点她的小额头,道:“没有下次了。”
她抿抿小嘴,连连点头。
其实这也是一着险棋,她无权无势的,完全仗着玉妈妈对她的那点怜爱才敢如此,当时情势逼人,料想玉妈妈也不敢不帮她,所以她才敢大胆出击。只要震慑住那群奴才,护住温姨娘哪怕一时也是好的。
她的这些小心思,因为动静不大,倒是无人理会。
这日容历陵带着人来给老太君请安,容蘅本想坐在屋里听听,谁知刚听了一句乡试,老太君“担心”她在房里无聊,就有人把她抱到院子里,塞了个布兔子给她玩。
嘁,还不是怕便宜爹看到她,触景生情。
不让进去就不进去,看看打开的门窗,她想了想,拎着布兔子,跑到院子里的梨树底下,一面玩着兔子耳朵,一面偷偷观察。
大郯考功名所经过的考试分为常科和制科,每年正常举行的称常科,圣上临时下诏举行的成为制科。常科考生也分为生徒和乡贡两种。由京师及州县学馆出身被送往尚书省受试者叫生徒,也就是侯府这一干人;其他皆是乡贡,由乡贡入京考试者通称举人,比如已故外祖父温老。
容蘅抬头又想了想,历来考试,都是由吏部的考功员外郎担任知贡举,去年,陵帝下诏,规定由礼部侍郎认知贡举,若礼部侍郎无法出任,则由官衔不低于礼部侍郎的官员担任,称为“权知贡举”。不知这个变化会不会影响侯府子弟的考取功名。
绫姐姐前几日与霍天鄯私会,也曾提到这件事,不过当时她是偷听被发现,所以没怎么放在心上。
房中,檀香微烟袅袅,衬着老太君的话,显得十分祥和。
“我听说你已经为哥儿们请到岳禅书院的宁老讲课?我常听闻,宁老学识渊博,学生里出过一个状元,三个进士,还有秀才无数,不知多少达官显贵希望请到他,你此番怕是不易。”老太君笑着对容历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