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玉蘅说得那么笃定,如果不是事实并非如此,容元绫几乎要信了。随后她目光淡淡看向华月。
华月二话不说,径直跪下:“大小姐,奴婢是姑娘的贴身丫鬟,只知道姑娘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老太君时常骂我,说我只顾伺候小姐,平日也不懂得说话趣乐,是个没嘴的葫芦,继而又叹道,说我虽然笨笨的没意思,可靠这二字倒还算得上是优点。”
这一番剖析表白,也打消了容元绫的疑虑。
宋玉蘅对华月有如此反应和言语给予了高度赞赏,不知这丫头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机灵了。为了让容元绫更放心,她拉了拉容元绫的手,到一处更为幽静且方圆十米都能收入眼中的地方,开诚布公道:“其实阿蘅知道大姐姐和鄯哥哥没什么,只是说了些家常话。不过阿蘅也知道府中人多眼杂,有的话不能在房里当着众人说,关着门说也不好,索性约出来说,免了许多麻烦。”
容元绫对蘅妹妹能说出这番话来,颇为意外:“蘅妹妹,想不到你年纪虽小,却懂得许多透彻的道理。”再想到上一次阿蘅救场,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阿蘅确实帮了她,她实不该这样警惕她。
宋玉蘅受之无愧。本来麽,容元绫与霍天鄯到底是什么关系暂且不表,方才霍天鄯要为容元绫擦眼泪,就算在没有外人的地方,容元绫也拒绝了。容元绫本就没有逾越的想法和举动,十分清白,值得敬佩。
“就像阿蘅也有小秘密,不能在荣安院说,只好跑到大姐姐的荷塘,对着荷塘说。”
“阿蘅有什么秘密呢?”
宋玉蘅勾勾小手指,容元绫低下头,只听耳边道:“阿蘅知道老太君晚上睡觉会磨牙哦”
容元绫忍俊不禁,又笑了出来。
站在不远处望风的华月,看见姑娘神神秘秘在嫡小姐耳边说了句话,嫡小姐就笑了。华月不由得想,自家姑娘自从病好以后,逗笑别人越发显得轻车熟路了呢。
女子间的情谊是由小秘密筑成的。既然有了共同的小秘密,那么容元绫待宋玉蘅就有了些许特殊。
起初并未被人发觉,但日子久了,就看出来了。
暮春过后,便是初夏。侯府上上下下都脱了小袄外袍,换上了外衫短褂,去除臃肿累赘,一派轻盈之态。门帘也由厚锦布帘换成根根富贵的老山竹帘,或玲珑剔透的袅情丝珠帘,或飘逸轻薄的纱帘,色彩鲜艳,撩人心扉。
丫鬟撩起绣着大团云烟的清纱门帘,露出容元芙那张清丽的脸。她穿着绯红薄丝蚕锦细纹罗裙,系着雪白锦缎腰带,披着双蝶戏花的杏红外衫,手里握着一把挂着香穗儿的罗扇,双眉微蹙,立在廊下,看着朗朗晴空。
随后跟出容元婳,她穿得则很清新,烟葱绿薄青纱裙,戴着翡翠耳坠儿,手腕上也套着一对翡翠镯子,衬着细骨伶仃的手腕儿,越发显得清秀。
“每天做这种可怜样儿,也不知给谁看!”容元芙没什么好脸色。
容元婳却也不恼:“你在大姐姐那儿受到冷遇,又何苦发泄在我身上?哦,我知道了,定是你想要约大姐姐听女先儿说话本子,巴巴等了大姐姐许久,结果她却要带着蘅妹妹去,让你难堪了。”
容元芙脸黑,却不甘奚落,话锋一转道:“哼,谁听不是听,多了个人倒热闹。不比某些人,煮了拿手的汤,端过来,大姐姐却吃不惯甜汤,全让蘅妹妹享用了,这马屁,却也拍错了地方吧!”
“你!”容元婳气得脸都扭曲了。
两人阴阳怪气,争锋相对,谁也不饶谁。
作者有话要说:今日三更·三更
嫡姐的腿抱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