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也不指望她回答,只问起另一件事。他指着不远处的霍天鄯道:“你刚才说他跟谁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宋玉蘅非常脸皮厚的做无辜样:“哥哥你听错了吧,我,我都不知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一个才五岁的小姐,字还没认全,去哪儿学得诗经,还学得这句话,岂不是很荒谬。她当然要否认。
少年却不吃她这一套,把她往上提了一下,声音毫无起伏:“说。”
宋玉蘅顿时气粗起来,随着脚尖离地越来越远,这字好比是一座大山,压在了宋玉蘅瘦弱的肩头。她挣扎了一下,被他一盯,就老实了。
唔,怎么谁都敢欺负她啊!心里忍不住气弱三分。
“我,我说的是……是鄯哥哥。”
听到“鄯哥哥”三个字,少年神色如常:“还有呢?”
“还有……”
宋玉蘅死也说不出容元绫,容元绫才刚回府,莫名编排人家不好,容易落人口实。这小子又不知道是什么来路,走路无声,气势压人,看起来确实有点点不好惹……她从来都不是一个喜欢撞着刀口吃亏的人,这会儿又没有丫鬟在身边,眼角余光一看,原本在垂花门的霍天鄯和小厮们也消失了。
她只能自救了。
“就是我啦!”小脸羞红,小腿一犟,小腰一扭,小嘴叭叭叭开始了:“你这个哥哥好生奇怪,我不过是极其思念鄯哥哥,这会儿看到鄯哥哥很开心,随口胡诌了一句别处学来的诗,不小心踢了你一下而已。是我的过错,我亦道过歉,你倒不依不饶起来?又拉又拽的,看我是个无依无靠的小女孩子,所以故意欺辱我吗?我告诉你,本小姐看起来不起眼,却实实在在是侯府千金,尊荣无上。我亲祖母和亲嫡姐就在那里等着我,你又是谁?该不是趁着我嫡姐回府的当口,偷溜进来,意图不轨吧?你且等着,我先去查探你有没有同伙!”
宋玉蘅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说完这句话后,趁着人没发话,扭头就走,气势磅礴如滔滔东海浪如潮水,挡都挡不住。这计叫做连环发问计,用一连串问话把人问晕,最好是看似简单实则很难的问话,当对方揣摩懵晕的那会儿,就可以逃之夭夭了
看着她恼羞成怒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跟先前乖巧的模样大相径庭,少年反而有些意外地看着她。方才那句话她分明说的是霍天鄯与容元绫,他也只是想知道,这鄯绫二人究竟做了什么,导致一个女孩儿这般自语,却没想到女孩儿被逼问之下,直接反客为主,将祸水引到自己身上,反而显得坦坦荡荡。
明明伶牙俐齿,却像是将虎牙藏在乳牙之后的小兽,不到撕咬的那一刻,绝看不出异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