踢到了人,自然是不好,宋玉蘅一时还下不来,只忙扭过头去看。
入目便是一身黑衣,犹如烈墨夹冰,即便阳光炽烈,也依然浓得化不开。穿着黑衣的少年,不知是何时走到了重华绣春台,锦绣潋滟的帷幔被春风吹起,柔软的流苏伏在他肩头,遮住他半边面容。一只冰骨长手无情拂开流苏,只见他侧影削骨,寒眉深目,有着世间少有的冷俊,黑眸沉沉,居高临下看住了她。
有的人阴,比如虞淮庭,有的人暖,比如霍天鄯,都看得出是俊男子。但是眼前的人,竟像是寒铁裹着冰,让人注意不到他的面容,只觉得浑身冷飕飕的,气势迫人得很。
宋玉蘅第一感觉:来者不善,少惹为妙。
“你是谁?”
“对不起。”
两人同时开口,说话撞在一处,少年不语,宋玉蘅咳嗽一声,慢腾腾从绣春台上爬下来,收敛全身气息,非常乖巧地行了一个礼:“这位哥哥,真是对不起,方才阿蘅不小心踢到你了,你没事吧?”
少年盯她,片刻后:“阿蘅?”
意图很明显了,他在询问她的身份。
唉,这存在感近乎为零的容蘅,难道要她见一个人就要解释一次吗?心里虽有些不情愿,可宋玉蘅还是简单说了一下自己的身份。
说完,只听少年“嗯”了一声,仿佛听下属汇报完似的,一个字也不多说。
嗯,嗯你个大头鬼啊嗯!
宋玉蘅小脾气又有些按捺不住,她为什么要向一个陌生人解释自己的身份,他又不是她的谁?谁还不比谁高冷吗?她只是矮了些小了些,若是二十岁的她,早就用冷冷的目光嗖嗖嗖杀死他了,哼!
“那,既然哥哥你也没受伤,也没生气,那我……就走了哈。”宋玉蘅娇声软语道,边说边往旁边蹭,想溜。
哪知才要小步跑起,忽而感觉脖子一紧,衣领被人拉住,她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已经并步往后移,直到回到少年身边。少年抓住她的后领,上下打量一番,皱眉:“我话还没说完,你跑什么?”
宋玉蘅竟被问得哑口无言,是啊,她跑什么?她也不知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