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灼摇了摇头,“不必,冤有头债有主,她们总归没做什么,即便是牵连,也罪不至死。”
方灼已经如此说,零一虽仍觉得不妥善,到底也不再反驳。
而这顿饭是绝不会继续吃下去了,他只怕吃着吃着,他会忍不住直接掐死李得喜。
回到住处,方芍被关在偏院的屋子里被人看守着,方灼特意让零一端了好饭好菜跟着他一同来了偏院。
零一识趣的将食盒放在桌上便出去了,并且赶走了本守在门口的东厂幡子。
方芍本已经因又困又饿而迷迷糊糊的睡着,听见人的脚步声后她本能惊醒,见来人是方灼,她明显放下了警惕,却又因想起白天之事而不敢主动与方灼说话。
方灼看出她的忐忑来,他上前将方芍拥入怀中,轻轻道:“阿姐,是我错怪你了,这几年,你受苦了,我现在有出息了,定不会再让阿姐受一丁点委屈了。”
方灼的眼眶红了起来,但到底是男人,终归没有掉下一滴眼泪。
他放开方芍,看着当前的腿,眼中有心疼也有恨意,最终他还是起身去打开了那食盒,边打着边同方芍说话,可不就是闲聊家常的模样,“阿姐,这边的差事一结束,我就带你回我的厂公府,说来也巧,之前厂公府上全是男人,就在前些日子,公主给送来了几个女人,如今阿姐回去了,也不愁没人照顾阿姐了,不然若是我明晃晃往府上招几个女人,皇上怕不是真要多想了。”
方芍望着方灼,疑惑道:“公主?”
方灼点头,将饭菜端到方芍榻旁,又扶着方芍坐起来,转身又去盛汤,“是当朝的明烁长公主,天真善良,曾救过我的命,待我恩重如山。”
方灼因盛汤而背对着方芍,因此并未看到方芍刹那间的失神,再回过头来时,方芍已经面色如常,她点了点头,“待你好便好,你万万不可忘了她的恩情。”
方灼也点了点头,笑起来,“那是自然,爹娘曾经教导过,要知恩图报。”
方灼本是因亲人的失而复得而欣喜,一切仿佛能够回到一家人无忧无虑的从前一般,可话说出口,到底少了两个人,方芍眼中也尽是悲伤,方灼这才舀了一勺汤递到方芍嘴边,“阿姐定然是饿了,快些喝罢。”
方芍点了点头,又在自己的脸上抹了一把,才低下头去喝汤。
姐弟俩五年未见,总是有许多话要说,彼此都问了对方这五年的时光是如何度过,又皆是报喜不报忧。
第二日晚上的时候,方灼又在陪着方芍一同吃饭,零一走了进来,先是向方芍问了声好,随即对方灼道:“干爹,赈灾的事差不多结束了,明儿一早咱们便能回宫复命了。”
零一明显仍有话说,方灼看了不谙世事的方芍一眼,点了点头,又冲着零一挥了挥手,零一心领神会便先退了出去。
方灼将碗撂下,对不明所以的方芍道:“阿姐慢些吃,我出去一趟办件事,很快便回来。”
方芍点点头,柔声嘱咐了一句,“小心些。”
方灼笑着应了一声,随即转身离去,转身的瞬间,他面上的柔和便已经被冷峻所取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