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意凝一眼棱角俊朗的任贝清,不等白可可开口,任沉木垂眸翻动杂志,自自然然的继续道:“结了婚我就和贝清搬出任宅,地方我已经找好了,不管离你家还是任宅都挺远,所以今晚赶紧霸着你清哥,有什么想说的,全倒给你清哥听。”
语落,整个任宅安静的可怕。
只有任沉木轻轻翻动杂志的“哗哗”声,不断响起。
说来,上辈子提出搬出去的,是任贝清。搬出去?不,与其说搬出去,不如说把她任沉木剔除任家更贴切。当整个任家都被任贝清掌握在手里的时候,她任沉木的价值,也就没了,她和贝清的婚姻,也终于到了穷途末路的地步。
那时,任贝清紧紧贴着她,把她牢牢锁在炽热的身躯前,微湿的掌心,扣着她发颤的手背,引着她在离婚协议上,缓缓签字。
耳畔,甚至还有贝清令她感到痛入骨髓的细喃:沉木,你除了肉体,还能剩下什么?嗯?
微微上扬的冷漠语调,直直刺入了她的心里,也是唯一一次,她无助的想起了,苏长恭。
突然,身后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翻动杂志的手上一热,任沉木身旁的沙发扶手,渐渐凹陷了下去:“六叔,你要搬出去吗?”
随着一道嗫嚅声,一双大眼睛贴在了任沉木的脑门上。
任沉木愣怔,一时没有从刚刚的思绪中回神。
好一会儿,她才蹙蹙眉,放下手中的杂志,摸摸来人微凉的脸庞,耐心纠正:“任简言,我是你堂姐,不是你六叔,知道吗?”站起身,任沉木看着这个突然出现,比自己高出一头的大男孩,回想起上辈子,心里骤然涨得发疼。
她想,无论时间再怎么推移,都无法冲淡人生中,被消磨的画面。
那时候,任祖父还没有去世,任六叔也还侍奉在祖父膝下,而母亲,刚刚带着年幼的她嫁给了父亲任州,从此她改以姓氏,成为了任家一员。
任沉木还记得,当任祖父知道六叔喜欢男人的那一刻,暴跳如雷,怒不可遏,拐杖笃在地上哐哐作响的样子。为此,六叔一气之下远渡重洋,再没有回来过,就算动用任家的所有关系,六叔也是沓无音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