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心唯和姒娇说着知心话,一时也没有走的意思,叶弛蹲得腿都麻了,正想换个姿势,外面的侍卫可能是觉得这半天都不见他出来怪担心的,走进来叫人:“皇上……”
“皇上又来了?”阮心唯听见了,就跟屁股上坐了针一样,一下弹了起来到处看。
叶弛屏住呼吸,额头上都冒了一层汗,动也不敢动,只能装没听见。
那侍卫没见着人,也有些奇怪,抱拳躬了下身,去别处找了。
叶弛旋即松了口气,阮心唯也是一副拍胸口的样子:“我们还是回去吧,我总觉得我这两天怪倒霉的,走哪儿都能碰到皇上。”
姒娇见她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道:“碰见了也没什么,皇上并不是多难相与的人。”
阮心唯撇撇嘴,也就在姒娇跟前敢说:“我可不想,万一那老色鬼见我貌美如花,顺道把我抢回去怎么办。”
“……”
四野阒然,连风都消失了一瞬。
庞大海憋得肺都要炸了,也不敢看叶弛什么脸色,等那边的人走了,主仆二人才出来。
叶弛对着湖面上映照的一枚大月亮,被扎得漏风的心里一阵阵窜凉气,“朕……”
“老奴什么都没听见!”庞大海从石头后面出来就没抬头,没等叶弛把话说完,就忙着明哲保身。
叶弛吐出去一口闷气,要是再来一次机会,他绝对不想在这时候偷听阮心唯对自己的评价。
叶弛吹了半天的冷风,翌日拔营回京,整个人都显得萎靡不振。众人见状,都以为他是没有过足瘾所以才没精神,心里都合计着明日上朝的时候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千万不要捋了虎须才是。
阮心唯回到家还惦记着与自己失之交臂的白狐皮子,没想到隔日这件皮子就被赏到了阮太师手上。
“爹,皇上对您真是越来越贴心了。”阮心唯摸着柔软无杂质的白狐皮,高兴不已。
阮太师却觉得皇上对他是越来越不走心了,不是赏他不喜欢吃的糕点,就是赏他不感兴趣的兽皮。他默默反思起来,是不是自己辞官心切,招得那位有些厌烦了。
这白狐皮自然是被阮心唯拿去做了围脖,姒娇大概是看她喜欢这些,随后又送了许多来。
姒娇在边关长大,那时候没事就跟着军中将领的子弟外出狩猎,什么貂皮、狐皮都是司空见惯的,府上还放着好些存货,若不是整理起来麻烦,就都给阮心唯送过来了。
谢臻看着一堆上好的皮子,笑道:“你这出去一趟,算是又捡着一个散财童子了吧。”
阮心唯觉得,姒娇大概把边关的猎物都给打绝种了,有些好笑地把堆得掉在地上的皮子收了收。
结交了姒娇这个朋友,阮心唯都不太顾得上叶弛了,也没注意他几日没出现。
叶弛按捺不住又出了宫,觉得身份要漏了窟窿,下意识就想补起来,于是叫人在京城又是置办宅子又是置办酒楼茶馆的,力求自己商人的身份逼真。
庞大海都替他忧心,好几次都想劝他把事情说了。
可叶弛总是恼羞成怒:“朕不想么!朕能怎么办!”
庞大海听他语气里还委屈,只得闭上嘴巴,心里却已经预想到了未来的情景,他们家皇上的追妻路怕是要路漫漫其修远兮了。
阮心唯知道叶弛在城里弄了住处,也挺高兴:“这样说来,你以后是不是能常呆着了?”
叶弛暗暗斟酌了一阵,道:“其他处的生意还没迁过来,还得等些时候。”叶弛说完这话,有些头疼地捏了捏眉心,不明白自己怎么一张嘴就要扯谎,现在是越圆越大了,他都开始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