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弛看到阮心唯,脸上就像拂开了一层乌云,马上就亮堂了许多。
庞大海在旁边松了口气,忙朝左右挥挥手下去了。
阮心唯用手扇了扇莫名有些发热的脸颊,迈步走到了廊下,坐在了叶弛对面。
叶弛执起煮好的茶,倒了一杯给她推过去,笑问:“刚下过雨,山路泥泞,怎么想到来我这里了?”
“我也是碰碰运气,先前来了好几次你都不在。”阮心唯都没顾上喝茶,把抱在怀里用布裹着的画卷递了过去。
叶弛在她期望的眼神下打开画卷,看到是自己寻了许久的夏日映荷,脸上不掩欣喜,“原来这画一直都被你收着么?”
阮心唯在叶弛面前总羞于夸赞自己的能力,闻言抿了下嘴春,也没说这就是自己画。
看得出来叶弛是真的喜爱这画,仔细看了好一阵,才道:“你让我得偿所愿,看来我也得回一份大礼了。”
“这是送给你的。”阮心唯连忙摆了下手,见叶弛不明的眼神,怕他产生一些不必要的误会,忙又补充了一句,“就当我报答你上次送的桃子。”
叶弛见她这么大方,都怀疑她知不知道这画的价值,笑道:“那我庄子后山那片桃林都抵给你了也不够啊。”
“礼轻情……友谊重嘛。”阮心唯胡说八道了一通,喝完一杯茶,也不打算久坐,“我得回去了,万一被我爹娘知道我偷偷跑出来,一定要打破砂锅问到底了。”
“太师也来了?”叶弛本来想让庞大海送她回去,闻言也改了主意,派了个面生的小厮。
“我爹说皇上也病着,所以才有时间跟我娘来别庄待几日。”阮心唯随着叶弛走到大门口,看见他身上单薄的衣物,便劝他留步,“本来还想邀你去尝尝野味儿的,我小舅找的蜀地大厨,烤肉很有一套,可惜你病着,着实可惜了。”
叶弛也露出一个遗憾的表情,心里却不免有些庆幸。太师既在府上,他去了岂不是要露馅。
叶弛倒不是惧怕什么,可每次看见阮心唯毫无顾忌地对自己说笑,不知不觉就将自己的身份抛却到了一边,等回过神来,扯的谎也是一个又一个了。而且他也不敢保证,阮心唯知道自己的身份后,两人还能如此闲话。
想到这里,叶弛默默地叹了一口气,对于往后的事情还真有些不知怎么办好。
停了的雨不知何时又滴滴答答地下了起来,阮心唯伸手接了几滴雨点,眉心微皱,“怎么又下起来了……”
话音未落,房檐角的鸟窝里啪嗒就滚下来一颗蛋,堪堪被阮心唯接在手里。
阮心唯愣了一下,摸了摸手里尚且完好的蛋,回过头朝叶弛炫耀道:“你瞧,又有宝贝掉我手里了!”
叶弛倒听她说过自己的运气好,不过伸手就接了个蛋,这运气……叶弛笑着点点头,顺着她的意夸她手气好。
阮心唯抬头看了看檐角已经松散的鸟巢,想把蛋放回去,庞大海见状,忙道:“姑娘交给老奴吧。”
庞大海叫一个小厮支了梯子,把蛋放回巢里去。
小厮攀上梯子瞧了瞧,发现里面已经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了。
阮心唯捧着手心里的蛋,朝天际望了一眼,嘟囔道:“怎么只剩这一个了,是被抛弃了么?”
禽鸟产卵,肯定不会就这一个蛋,巢中空空如也,想必其余的已经破壳而出了。
“现在还未破壳,这蛋应该是坏的吧。”叶弛从阮心唯手里拿过那个蛋,指尖触到她的手心,柔软而温热,由不得叫他多停留了一下。
“我看着不像,也许还能孵出来呢。”阮心唯凑近瞅了瞅,直觉里面还有些微的异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