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弛见阮心唯啃桃子啃得津津有味,觉得有趣得紧,支着头在一旁看了半天。
阮心唯啃完桃子一扭头,就对上他的眼神,怔了一下用帕子点了点嘴角,又低头抚自己的裙摆,觉得自己是不是哪里不妥当了。
叶弛觉得她此刻就像一只傻乎乎的桃,什么都毫无所觉,淡笑着移开了目光。
别庄的厅堂布置得十分雅致,奢华就奢华在墙壁上所挂的画。阮心唯倒是十分熟悉,一看就知道都是出自她七舅谢靖的手笔,不过她七舅自成名以后,就是随手的涂鸦都成千上万两,有时候还有市无价。
阮心唯看了一圈,觉得这里都快把市面上大半的画都收回来了,看叶弛的眼神就越发不一样了。
叶弛由不得就觉得自己变成了她眼里的金元宝,视线随着她转了一圈,道:“其实这都是我收回来的赝品。”
“叶公子真会说笑。”阮心唯冲他呲着牙笑了一下,她都是谢靖一手教出来的,岂会分不出真假?
叶弛自然知道她跟谢靖的舅甥关系,闻言也没继续忽悠她。
阮心唯顺着墙上的四季图看过去,发现少了一副,咦了一声:“那副夏日映荷没收到吗?”
叶弛与她并排站在一起,仰头瞧着墙上的画,闻言道:“这三幅都是我从别人手里硬抢过来的,那副夏日映荷也托人打听了许久,不过都没有踪迹。”
阮心唯觉得想收到也确实挺难的,因为这四季图实际上是她跟自己七舅合画的,那副夏日映荷一直都在她七舅手上。阮心唯看了看叶弛略带遗憾的神情,清灵的眸中闪过一道狡黠的光。
阮心唯在别庄坐了一阵,跟叶弛颇有话谈。一旁的绿衣和庞大海却各自着急,一个是觉得天快晚了姑娘家留在不算熟的人府上不方便,另一个是害怕回不了宫出个岔子,反正都比自家主子着急。
“爷……”
庞大海刚张开嘴,就被叶弛一个冷眼飞过去,“你闭嘴。”
庞大海立马捂上自己的嘴,却又满眼焦急。
阮心唯觉得这主仆二人实在有趣,噗嗤笑了一声,见庞大海那副急得快冒汗的样子,以为他们大概有什么事情要忙,善解人意道:“行了,我也回去了,免得晚了撞见我小舅,又要被他念叨。”
庞大海顿时露出一个感恩戴德的表情,就差跪下给她磕两个头了。
叶弛看了看天色,一想到要回宫批那堆折子,心里就烦得紧,视线落在阮心唯的脸上,就觉得神清气爽,心里早就打过的那个念头也就更深了。
他心想把这个小太阳放在身边,以后批折子都能醒神。
叶弛叫人把阮心唯送了回去,还不忘给她带了一篓刚摘的桃。
阮心唯回到自家庄子上,看到下人摘回来两篓子香瓜,本着投桃报李之心,便叫人顺道给叶弛捎去了一些。
庞大海却知道叶弛不爱吃香瓜,等回了宫就打算把那一篓瓜叫人放到厨房去,却被叶弛吩咐了洗干净端上来。
庞大海心想,得,主子这是彻底对那位上心了,看来以后少不得要多拍些马屁。
那厢,谢臻应酬完友人的酒宴,纵然酒意上头有些不舒服,还是不放心阮心唯一个姑娘家单独留在庄子上,叫人赶着马车跑了回来。进门看见小桌上摆着一盘水汪汪的大桃子,正觉口渴,便拿了一个尝尝,还没合上牙就被阮心怡一把抢了过去。
谢臻脸上挂着两团微醺的红晕,不明白她这是什么意思,见她把桃子擦了擦又摆回了盘子里,凑上去瞅了两眼,问道:“这是王母娘娘家的蟠桃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