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男人是谁。
季瑶怀疑自己听错了,杏眼中写满了不可置信。
昭王表情严肃,见她愣怔着,终于意识到他俩刚刚“相识”半日,以他的身份地位,似乎也不该问出这等问题。遂尴尬地干咳了两声,冷道:“不会是说的本王吧?”
季瑶这才反应过来他问的是方才阿苏勒之语,以为他是在意自己名誉受损,噗通一声跪下去:“不是的殿下!是裴公子……”
“裴钰?”昭王冷眸微微一眯。
“不不不,也不是……”季瑶惶急地辩解着,不知为何,她总觉得对方的语气在问出裴钰时更寒了。她低着眼睑,一张脸儿如霞如绯,重又小声地补充:“只是误会。”
“误会就好,起来吧。”他冷道,“既入了本王帐里做事,从前的事一笔勾销,日后,不许再和柔然往来。”
“是。”季瑶声如蚊蝇地应,恍惚间重又忆起,哎,她方才想问什么来着?
次日,昭王留了兵驻守塞城,率领大军启程。
季瑶姊妹自在随军之列,傍晚安营之后,她被叫进帐中,正式做了书吏。
昭王安排给她的任务是代他处理各类公文信件。
也是老天爷赏饭吃,她于书法素有天赋,十岁时便能帮着书铺伪造名人法帖以假充真了。宁致宁缨不知从何处查得,便以此为挟,要她模仿昭王笔迹去替他应付那些不愿应付又不得不“亲自”应付的人。
比如太后萧氏,再比如他的父亲,秦.王殿下。
季瑶对此颇为惶恐,她不过一介民女,事关皇家密辛,知道的越多将来只会死的更惨。小妹却劝她,“阿姊你就去吧。殿下待我们恩重如山,难得有这个报恩的机会。”
“再说了,阿姊的耳珰不是还在殿下手里吗,不得要回来?”
经她一提醒,季瑶倒是想起了那日叫逐月踏星捎地图回来时附上的一只耳珰,脸上彤云弥漫。小棠说的不错,事关她的清誉,可不得要回来才是?
于是她双腿打着颤,叫宁缨领进这中军帐里来了……
“殿下。”
进到中军帐,季瑶紧挨着帐门,声音绵绵的行了一礼。
昭王正在浏览过往州郡的军报,听出她语中的惶遽,他按住怀中两只一见了她就蠢蠢欲动的小家伙,“你很害怕本王?”
“民女不敢。”
话虽如此,她声音都快低到听不清了。白祁抬眸睇她一眼,见她正偷偷盯着自己怀中两只小貂儿,触到他目光忙又缩了回去。他微咳一声,顺势道:“它们不咬人。”
季瑶正愁没有台阶下,点点头应:“……民女知道了。”
“本王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