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白焰想到这里,咧嘴笑了,笑也就罢了,她本来就爱笑,关键是她笑出了声......
男人的目光投向许白焰,只在她身上做了片刻停留,又移开了。
许白焰微微勾唇,她的脑子转得飞快,通过刚才男人对她莫名笑意的不以为意,再次对眼前的人画像——冷静克制。
来晚舟,推理馆的全部推理游戏剧本,全部出自他手。他的国籍不祥,职业不祥,许白焰搞不明白,全叔为什么会特别信任他。从全叔的描述可以听出来,来晚舟是个性格疏离冷湛的男人。可许白焰却从刚才他看向她的目光里,看出了他性格里难掩的恃才放旷。
许白焰步伐轻快,走到来晚舟对面,微微仰着脑袋,笑看着他。
来晚舟看着对面这个笑起来带着浅浅梨涡的小女子,想起前几天她写给他的那封信,字里行间无不透着凛冽,言辞像刻刀一样,深刻又不失客观。
“来了?”
许白焰打招呼的方式,太过生活化,伙计们是习惯了,可不知道来晚舟能否接受......
“这是新写的本子。”来晚舟将两个信封一并交给许白焰。
“愿赌服输,很公平啊。”许白焰毫不迟疑接了过去。
“上次剧本里案件的结果,白焰姐猜对了?”阿童的眼睛明显一亮。
来晚舟微微点了点头,上一个案情,许白焰的推理和真相最为接近,作为输家,他答应再多拿出一个故事本。
“还好,你送来剧本的时间,能赶上我们的暑期特别宣传活动,多谢。”许白焰从不参与推理活动,是因为她觉得,一旦入局,就是当局人,会被限制住视角,不喜欢那种感觉,她更愿意当个旁观者。
“焰姐,玩家们都到齐了。”莫莫温柔的声音,提醒着许白焰。
“好,八点半,准时开局。”许白焰看向那个话不多,一向温柔待人的小女子,继而扭头看了一眼来晚舟,她的眸色微凛,唇边笑意不改,缓缓问了句,“晚舟先生,二楼请吧?”
“不了,这次,我要参与游戏。”来晚舟的眼眸,利落冷酷。
“哈”许白焰笑了,“剧本是你自己写的,你说你要参与?先生,不大公平吧?”
“我不会多言,只是想坐在大家中间,感受更多的东西,这次的剧本,有点特殊。”来晚舟说完,抬脚朝推理布景区走去,看来是他意已决。
许白焰撇了撇嘴,心想:得,来了个比我还犟的。
“焰姐,你看这个。”阿童贱兮兮地凑到许白焰身边。
“什么?”许白焰扫了一眼阿童摊开的手掌,是一个背面粘了胶的树叶道具,淡淡回了句“慕然,最近光顾着唱歌了吧?明明是个美工,非要去当什么歌手,回头从他薪水里扣。”
“别啊,骂几句就行了,别动不动就和工资过不去。”阿童继续絮叨。
“你快算了吧,状都告了,还在这儿充什么好人?!”许白焰白了他一眼,走开了。
阿童神色奄奄地走开了。
许白焰端着一壶花茶走进推理区的时候,参加活动的成员已经落座了。
推理区里,只有桌椅和一些装饰用的花草,角落立着一个小型冰箱。
她特意看了一眼,来晚舟倚靠在窗户边沿上,这是本能和他人保持距离的表现。
“各位,先喝口茶透透脑子,晚舟大神说了,今晚的案情有点复杂。”
许白焰的这个“大神”,听在来晚舟耳朵里,更像是在刻意讽刺,可他没做出任何回应。
许白焰觉得无趣,便扭头对布景区已经就位的演员们,说了句“那我们就开始吧。”
屋子里的灯光迅速暗下去,只留着布景区里的灯,凶杀故事,开始上演。
玩家和布景区隔着一块玻璃,布景区是根据案情发生的背景,精心布置的,基本可以还原案发现场。里面有饰演不同角色的演员,扮演案件中的相应角色,根据剧本的提示,演绎凶杀故事,等到基本案情演绎完了,玩家们针对故事展开推理。随着推理游戏的深入,会有不同的线索陆续抛出,就看谁能猜中最后的结局,根据玩家们的有效线索破解数量积分,最后会公布本次活动的积分排名,排名高者,可以率先获得下次活动的入场券。
大家的注意力,全部都集中在布景区内的剧情上。
这个故事发生在z城一个即将拆迁的城中村里,拆迁是一年前就列入城市规划内的事情,道路上本就为数不多的监控,全都坏了,没人肯出资维修,就这么凑活着,大家都是多年的老邻居,没有设防的必要。
一天晚上,在z城打工的a某回家探望母亲,她发现家中院落的大门没锁,以为是母亲大意忘了锁门,没多想便推门进去了。
院子里一片漆黑,她推门进了屋子,家里似乎是无人的迹象,路过厨房,看见地上躺着一个人,正是她的母亲!
母亲b某头颈部下有打量凝结的血迹,她的尸体不远处,躺着一把血淋淋的水果刀。
a某立刻报了警,警方迅速来到现场,屋内很整洁,经过初步勘测,法医给出的结论是:水果刀不是致命伤,死者b某是被掐死后割了喉,更恶劣的是,b某的裤子上有精斑,她被人侵犯过!但没有挣扎的抵抗伤,说明是在死后被侵犯的。b某的衣服背部有被拖拽的痕迹。
演到这里,布景区的灯灭了,紧接着,推理区的灯光亮了。
许白焰注意到,包括来晚舟在内的全部玩家,此刻,都已经坐到了房间中央摆放的木质长桌前了。
“仇杀的可能性,最大。”说话的是阿喵,江城大学的大二学生,酷爱一切刺激的游戏。今晚的她梳着一个利落的马尾,嘴里叼着棒棒糖,大眼睛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她跟许白焰推荐过那个牌子,说她吃过无数的棒棒糖,就属那款最好吃。
“屋内物品摆放整齐,必然不是劫财。”说话的女人坐在阿喵的对面,声音冷静。
听到她发话了,许白焰微微扬唇。这个叫欣漪的女人,是个都市白领,利落的齐肩发,样貌出挑,气质高冷。自从她和阿喵入会一来,就互相看不惯,她嫌弃阿喵是有意打扮得很酷,试图以此来掩盖内心的脆弱,阿喵呢,则反击说欣漪是三十岁还没嫁出去,对年轻姑娘心生偏见。
欣漪没有肯定阿喵的结论,但也没有否认。
许白焰继续当个旁观者,只见来晚舟安静地聆听着,没有发表任何观点。
“死者有被拖拽的痕迹,痕迹是从院子到厨房吗?”穿着工作服的中年男人开口了,他是当地一家汽车修理店的修理工,叫成斌,40岁,看似粗糙黝黑的外表下,其实藏着一颗洞达的心,总是能引出一些对大家有用的线索。
许白焰看向布景区,果然,里面的工作人员给出了第一条补充线索——警方勾画出作案路线:死者在院内被害,拖至厨房,院落墙壁高2.5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