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兆,“那下官就不知道了,齐大人生前也开了常平仓,想把粮价压下来,可没效果,殿下不信,衙署里有帐可查。”
明湛提高声音:“查账就不必了,谁不知道账面上毫无漏洞,本王要说的是,大都府粮价居高不下的罪魁祸首就是它!”
说着,包裹打开来,里面的东西悉数抖落。
王掌明知道自己不该看……
明湛在马上道:“制造□□行骗的勾当,被称为‘火门’。分类很多,有假金银锭珠宝,有假铜钱。也有伪造宝钞的,有价证券比如盐引和汇票……”
看来这些东西都是西贝货……
王掌情知这些东西和死了的齐玺有莫大的关系,急忙一拱手说:“老奴要上路了……”
明湛笑起来:“你要走就赶紧走。”
王掌也笑了,仍然比哭难看,“既然殿下知道,为什么不等老奴走了再说?”
“王公公,打雷下雨的时候,在大树下躲避的人,往往第一个被雷劈死!”明湛瞪了老奸巨猾的太监一眼。
“好吧!”王掌又羞又恼,“殿下说说,这粮价居.高不下是怎么回事?!大都府的这一场暴.乱因何而起!”
随着最后的话,王掌已经变成了一个不折不扣的丹墀监掌印,威严无比,再加上明湛,像两座泰山一般,压在司马兆头上,他身体在寒风中剧烈地抖起来。
明湛冷冷道:“齐玺在徐平告病的这一年里,截流军饷克扣军粮,可是军饷年底终究是要发的,于是,他干脆将官银掺上铅锡等杂质回私炉重造,甚至连铜钱也不放过,并伪造大量宝钞盐引和汇票。”
“这些假弊,使得燕地的物价翻着筋斗往上涨,百姓手里的钱和废纸一样,累死也买不起一斗米吃,终于饥民暴.乱,到了无法收拾的地步。”
司马兆大声抗议:“王爷有证据吗?!”
“本来没有证据,可是现在有了,因为他们在这一次暴.乱中全都死了,无一幸免,饥民们真是火眼金睛,打死的都是和造假案有关的人,是不是太过巧合?”
明湛举着一张纸,上面是人名,十有八.九圈着红圈。
司马兆低头不语。
“齐玺死后,造假就停了,”明湛说,“可你怕那些人泄露出去,就想杀人灭口,但那一条链多达几十人,一下子死那么多会引起本王怀疑,终于,你等到本王出了大都府,又偏巧饥民暴.乱,于是,你们派人混在饥民里,打死了所有和造假案有关的人,这反倒让本王知道他们的姓名了!”
听了明湛的话,司马兆吓的瘫倒在雪地上……
王掌气的直哆嗦,“咱家从没听过有这种放屁的事情!这是官吗?这比强盗还狠!”
啪!一鞭子狠狠抽到了司马兆的头上,“不从实招来,咱家现在就把你凌迟!”
司马兆满脸鲜血,哭道:“这个下官真的不知道,只知道齐玺短短半年就暴富,还以为那是截流的军饷?说到底,是太子爷不应该让齐玺地方和军队大权独揽,无人制约。”
他这等于变相承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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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都府发生暴.乱的事情传遍了大秦的每一个角落。
边疆大吏齐玺之死,令民众大为惊恐,鞑靼人轻易地突破了关隘,劫财杀人又全身而退,被官家称之为固若金汤的关隘,就像公共厕轩的一道围墙,人家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其次,灾民暴.乱,均王府被洗劫一空,连去保护眷属的著名高僧都被逼着开了荤……
八天以后,山西的援助粮食运到了大都府,这是第一批,以后还会有。
和粮食一起来到的,还有圣旨,传旨的太监是王青衣,王花脸。
圣旨概括出一个字:骂。
大骂明湛无德无能,至使恐狼从关隘进来杀了布政使。而灾民暴.乱,他却连自己的府邸都保护不了,还要几个和尚过去保护人口。总之,无德无能……
皇帝大发雷霆,众人都以为他要废明湛亲王之位,或是干脆要了他的脑袋。
可是上面最后说:
燕地遭灾,朕心甚痛,免其一年赋税。
又,燕地外有鞑靼,内有暴.民,准均王有府军十万,以应对突发事件。
看起来,皇帝没有要杀了王爷的意思,大家欢呼雀跃。
都是老熟人了,明湛摆酒宴招待太监二人组。
席间,看看没有旁人,王青衣和王花脸这才说起来事情的经过:
王掌回到了上京没有直接见皇帝,而是到了东宫,给太子一包假金银假宝钞,并说这是均王带给兄长的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