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城上,寒风刺骨,守边的将士们就像过年了一样高兴,围着篝火载歌载舞,终于可以吃上一顿饱饭了。
出关隘不远处,有一鹰堡,外面留人望风,明湛进去会恐狼。
恐狼发了财,所以带来了好酒,并给他引见了一个人,二十岁左右,名叫孛儿只斤.旭日干,汉语暴风之意,因此有一汉名:鲍风,人物漂亮,发微卷,大眼睛长睫毛,唇红齿白,就像一个绣花枕头。
但明湛丝毫不敢小觑此人,因为这个人大名鼎鼎,身背十恶不赦大罪:杀叔弑母……
恐狼也不隐瞒,开诚布公地说了。
鲍风,本是漠北王朝天元帝之子,十年前,天元帝突然暴死,本该鲍风继承皇位,没想到他叔叔拿出皇帝遗旨,上面写着传位于弟。
没等鲍风反应过来,出于稳固皇位的考虑,叔叔又娶了他的母亲景妃……
这无可厚非,兄长死了,弟弟娶嫂,是族之风俗,但鲍风却得知了一个秘密,父亲死于叔叔谋杀。于是,他身藏火铳,潜入新皇寝宫,床上,叔叔和母亲赤身裸.体正在行房……
暗杀的结果是,叔叔重伤,母亲死了。
他被侍卫围攻,就要被剁成肉酱的时候,恐狼的父亲赶到,被乱刀砍死,救了幼主……
如今十年过去了,鲍风长大了,他要杀回漠北,夺回属于他的皇位。
明湛乐得看他们自相残杀,平漠北机会来了!
因为前世,穷父皇一生,还有他做摄政王五年,漠北王朝简直就是他们父子的梦魇!
鞑靼的骑兵是这世上最厉害的骑兵,曾经横扫四海八荒,如今余威仍在,他们失去中原的统治权,仅仅是因为上层的腐败。
一旦回到他们的老窝,这些游牧民族如鱼得水,采用灵活机动的战术,依靠对地形的熟悉,屡屡把汉人杀的十次有九次大败,损失惨重,因此,只好放弃北伐,任由他们再一次发展壮大了起来,成为了威胁中原的最大隐患。
利用从来都是互相的。
只不过,两方的领袖,一个像大闺女,一个像豆蔻少女,未免令人泄气。
而鲍风乌鸦笑猪黑,还看不起明湛,调戏道:春风十里扬州路,卷上珠帘总不如……
没等说完,脖子一凉,已经抵上一把弯刀!
众人骇然,少年王爷身法快如闪电,竟俨然高手。
急忙拉架,“都是自己人!”
鲍风出乎意料,哈哈大笑,“均王殿下好厉害!功夫跟谁学的?”
“无师自通。”明湛冷冷道。
经过众人苦劝,明湛和鲍风把酒言欢。
只是明湛总感觉他的目光火辣辣地……恐狼悄悄说我们少主他这是喜欢上殿下啦……卧槽!明湛是一刻都不想待了,约好过了年发兵,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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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明湛和王掌回军。
一进大都府,满目疮痍,到处是打砸抢的现场。
时不时有发丧的队伍,凄凉的唢呐声音如泣如诉,抬棺材打幡撒纸钱,北风卷起白色纸钱和黑灰,漫天飞舞,这里,就像一座地狱。
明湛命青龙到各个凶铺去,很容易打听到死的人,姓名年龄等一些细节。
拿到了名单,他和王掌来到位于皇城的衙署,道台司马兆领着一群地方官在雪地里跪迎。
整个大都府,唯独衙署和五城兵马司没有被抢。
王掌怒骂:“一群蛀虫!”
他骂的不是饭桶,废物,而是蛀虫……
司马兆十分委屈:“回老祖宗,这确实不能怪下官们,齐玺大人死了,民心不稳……”
偷眼看王掌鞋底子脸拉得裤.裆一般,分外吓人,急忙道:“老祖宗放心,下官在折子里回说,您去慰问关隘将士,人不在大都府。”
一直不说话的明湛忽问:“司马大人,本王有一事不明。”
“殿下请说。”
“今年燕地粮食大丰收,为什么粮价一直居高不下,边塞之地,竟然比上京的粮价高出三十倍,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可能是商户大量囤积粮食,把粮价炒上去了。”司马兆不耐烦地回答。
明湛冷笑:“屯粮超过一定数量是要被腰斩的,有钱人那么惜命,敢以身试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