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芦挂了王文远电话,见钱主管私下训话也完毕,便去请了个假。上次体检结果下午出来,约了医生见面看报告,并且再复检。
老钱以前对她是客气照顾,现在更多了几分另类的尊敬,自然连叠声同意了。
包养流言玄妙且自由心证,齐芦无法开口解释,很干脆地放弃了挣扎。
她拎包提前下班,路过门厅的时候,以刘利为首的一溜儿美女顾问全都向她行注目礼。她将肩背挺得直直的,又好笑又好气又为伍苇难过,不知欧阳北这便宜妹夫以前到底怎么个荒唐法。
当然,她没特别留下来等王文远,本来就是玩笑的气话,谁也不会当真。他新升职代理总裁位没几个月,根基并不是很稳当,又面临第一个春节。方方面面工作多,忙碌的程度超越常人,不可能有空闲时间。
因此,齐芦走得特放心。
康复中心在市区,转了几趟公交车和地铁才抵达。
齐芦苏醒后第一时间被送来,伍苇大手笔刷了最贵的套餐,请了最好的医生制定康复流程。前两月基本全住在这里,无论说话还是行走都非常不便。她熬着痛坚持了两月,终于基本能独立行走;又每日训练口齿,达到基本流畅的程度。医生惊叹于她的毅力和恢复效果,说她是从医以来遇到的恢复最顺利的一个。当然,不排除她最年轻,身体底子最好,脑损伤最轻等等原因。
截止目前,差不多小半年,基本恢复如常。
医生看了报告后,微笑着对她道,“以后半个月来一次就可以了。”
齐芦知道,自己距离正常生活越来越近了。
复健的时候,她最恐惧的是不能恢复成正常人,一辈子都得依靠别人生活。伍苇个瓜货,根本不懂她的痛苦,大大咧咧说,“老子现在是富婆,还怕养不起你?”
富婆?不是她自己挣的钱也好意思?
因此,她悄悄让母亲伍安兰把自己的各种医药费划拉一下,算了个总账。
“还现在是还不起,但记个账,我心里有数。”
伍安兰比较懂她,将全部账单整理得清清楚楚,却安慰道,“也别着急,自己亲妹妹,以后还也行的。”
齐芦憋了这口气,呆康复中心的时候只要人清醒着就没停过,纵然坐着休息,手上也捏个握力器锻炼手部肌肉。
如此,她现在算是有了个人样子。
齐芦离开康复中心,准备去坐地铁。刚出大门,便见王文远的车停在门口路边,他则站在旁边抽烟。
居然真的来了?
说的是接下班,所以他跑去营销中心一趟,没见人又进城?
她有点怪异,来就来吧,居然不打个电话确认一下?
她走到他身后,一阵焦香的烟火气。
她用力清了清嗓子,他转身;她支下巴冲燃烧的烟头,他低头看了一眼,忙掐灭了丢垃圾桶里。
“怎么过来了?”她问。
王文远手拨了下额前的短发,上面已经凝了点冰水珠子,“不是接你下班吗?”
玩笑话,还真被他给惦记上了。
伍安兰无意中曾感叹过,“王文远这小伙太周到了,你妹的婚礼,男方的事情基本上都是他操持的。平时接送你,我有点什么不方便,人家比你妹跑得还勤快。太不容易了——”
“他领着欧阳北的高薪——”
“话不能这么说啊。拿工资是应该的,但照顾我们也得有那份心,可见人家就是老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