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婚姻美好的想象,源自对你的无知。
“她呀,就是人家不要了打发出来的小情儿,有什么了不起?”
齐芦正准备推厕所隔间门出去,外面便传来刘利有点尖的声音,紧接着是高跟鞋敲打瓷砖地面和开水龙头的声音。她顿了一下,现在出去会打断人说闲话的兴致,等等便好。
“小声点,别胡说八道。”这是好脾气的王梅在劝。
“谁胡说了?都这么讲。咱们欧阳总爱的就是那一款的脸,以前想巴上他去整容的女人海了去了。现在人结婚了,爱老婆爱得不行,所以把那些都打发出来了。不然,你以为齐芦怎么长那样?双眼皮太深,肯定是割出来的。”
“就你能想——”
“嗨,也不是我想。”刘利嗓子压低了点儿,“我问老钱是不是,他哼哼唧唧没说出个所以然来,但是承认了是小王总带着她来上班的。你想想,小王总以前是干啥的呢?欧阳总最信任的助理是不?现在他做了咱们房产事业部的代总裁,谁敢安排他办事?所以,肯定是打发出来不要的女人——”
“你也太刻薄了,人家指不定是亲戚呢?”
“亲戚?亲戚来跟我们抢卖房的提成?随便去总部干个小主管不比这强?”刘利笑,“呆会我让她去门口迎宾,你看她敢不敢反抗。连大学毕业证都没拿到的小妹子,得意什么?就老钱,心是歪的,居然拿自己的业绩讨好她。没见过女人?”
一阵低哑的说笑,高跟鞋渐远。
齐芦这才从卫生间里出来,洗手的时候在镜子里左右看自己的脸,明明十分端庄,居然也能被想成小三?可见不是她的长相的问题,而是跟欧阳北和王文远扯上关系的女人都会被误会。
齐芦和伍苇是双胞胎姐妹,一个从父一个从母,姓不一样。去年家里遭了车祸,父亲当场死亡,齐芦重伤在床上植物人躺了小一年,现在才醒没半年。中间伍苇为了她的医疗费和父亲治丧的费用跑出来挣钱,不知怎么认识了纨绔子欧阳北,居然正正经经结婚了。她顺利升级成四海集团的皇亲国戚,也成为可以指派欧阳北亲信王文远的少数人之一。
她对这桩婚事持怀疑态度,妹妹傻白甜,空有美貌而无智慧。车祸前她总担心她过于漂亮,会被人骗色玩弄。没想到一年时光匆匆,她醒来,她居然结婚了,对象还是十分有才有貌的欧阳北。
“你们怎么认识的?怎么结婚的?”齐芦问过伍苇好几次。
伍苇哼哼唧唧,含糊道,“就那样呗,在他公司上班。”
她就知道有问题,上个班就能捞着金龟婿?还恰好靠他解决了她庞大的医疗费?顺便去海城大办好了她明年复学的手续?又带着她家三母女连升几个社会阶层?
这么好说话的有钱人,听都没听说过,居然给遇上了?
齐芦又去问欧阳北,他比妹子油滑多了,笑嘻嘻道,“姐,我老婆怎么说就怎么算,反正我对她是一见钟情。”
纨绔子扮演情圣,谁信?而且比她大了六七岁,一口一个姐姐叫得欢畅,可见脸皮之厚。
王文远当时跟在欧阳北身后,默默偏头,显然听不下去这种敷衍。她找了个空闲问,“他们谈恋爱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有什么不能说的?”
他一张俊脸就显得不太自在,春秋笔法道,“就那样认识了呗。”
“哪样?”齐芦不错口地问,“说来听一下呗?”
“我还有点事要忙,下次再聊。”他假意抬手看时间,随便抓了个借口急匆匆走了。
齐芦看他火烧屁股的样子,就晓得全都心怀鬼胎。
一个是普通市民家庭出身的傻白甜妹子,一个是继承了百亿财产看起来也不傻的的富二代。喜结良缘?
齐芦担心伍苇吃亏,母亲伍安兰知道的也不多,只好自己想办法。她刚醒不久,从康复中心出来时间不长,得定期复检。医生建议她本能将自己当成正常人,尽量多和人接触。她便说服了母亲,找王文远要了个兼职的机会。
最开始,她是想做王文远的助理,呆公司总部能打听到更多的消息。没想到他一眼看穿她的目的,随手打发来郊区的营销中心,相当于流放。
不过也不无收获,不然她怎么能知道欧阳北是个行走花丛的惯犯?而且包过的小三小四拉出来能组成篮球队;又怎么知道王文远是个拍老板马屁的狗腿子呢?并且专门负责给欧阳北擦屁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