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白白岿然不动,特别有底气地反驳道:“您的声音可不比奴才的小,奴才才嚎了一嗓子,您吵了多久,要吵也是你吵。”
明泓顺手就捏起他的嘴,“嘴怎能这样欠呢!说,你偷听了多久?”
班白白又开始装委屈,抽泣道:“您说什么呢,奴才心里难受,哪有心情偷听。”
“你哭个什么劲?”
“奴才哭的是家中的兄长,就是那跟着游击将军薛廷宣去打胡蛮的哥哥,刚开始的时候,上头的孟将军可看重薛将军,那真是风光!”
“谁承想,快打到胡蛮的老底了,孟将军突然变了脸,尽让薛将军带的队伍去做那顶顶险要的事儿,还克扣粮草,五千多人啊,最后被逼的只剩下三百来人了。”
“奴才兄长虽然活了下来,却深受重伤,就剩那么几口气,他就求薛将军丢下他得了,可薛将军是个好人,他仗义呀,别的将军把分配的马车用来运各种珍宝,他却用来运重伤的手下,剩下的就运一袋袋粟米,只因重伤的部下能喝得进粟米熬的汤水,就靠这米吊命呢。”
“结果好人没好报,薛将军遭人诬陷贪污,还被皇上下令关起来审问,身上的伤都没法治,眼瞅着要不成了,我兄长和那群弟兄们听说了,也不愿看病,说要跟薛将军共生死,薛将军死了,他们便跟着一起去,死后还要跟着他。”
明泓愤慨不已,“难道就如此了,没人肯帮薛将军洗刷冤屈,薛家是死人吗?”
“孟国公府多厉害,建威大将军何等威风,他们还有淑贵妃娘娘和四皇子在背后撑腰,谁敢去得罪他们,薛家不过是个落魄的伯府,他们算得什么。”
“奴才家里除了这个哥哥,再没人了,他是我唯一的亲人,他若不在了,您说,奴才就算以后再风光,又有什么意思?”
明泓红着眼低下头,不知是为这仗义的薛将军,为了班白白和他哥哥,还是为了方才房里发生的事儿。
班白白又轻声劝道:“主子,阿柔姑娘跟您的母亲一样,都是拿命来疼您的,您可不能伤了她的心,她才是真心为您好的人,怎能为别人伤了情分呢。”
明泓敲了他脑袋一记,“滚,阿柔也是你能叫的,给我放尊重些!”
随后,他又踱回到屋子里,小心翼翼走到阿柔面前,试探着回道:“我……错了。”
阿柔还是低头不语。
明泓敏锐地发现了她脸上的泪痕,他心里马上难受的不行,急忙抱紧了她,哑着嗓子说道:“姐姐,对不起,我错了,你别不理我。”
阿柔轻轻哼了一声,低头咬掉手里的线头,把刚做成的新衣递给他,“试试,上回皇后娘娘赏赐的云凌锦,先给你做了件秋衫,穿着这件去求见皇上,让他准你读书。”
明泓心中的感动难以言喻,可他最终还是摇摇头,“不,我还是安分守己吧,等熬到了岁数,想必父皇会给我留条出路的,怎么说,我也是他儿子。”
阿柔却道:“本该是这个理,可你那样的性子,不去试一试,怎肯甘心。也罢,哪怕你撞的头破血流,又能比现在差到哪儿去,无论如何,我都会陪你到底的。”
明泓竭力抑制住眼泪,在心底立下重誓,我必不会让你们失望!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是关于手足之情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