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莹一向有些怕明琅的样子,见了明琼笑眯眯的点头,心下才安稳。
此后明琅二人哄着骗着明莹,明莹也晕晕乎乎地跟着二人又回了各自院子。
“果真是个没良心的!”
明琳一边喝着果茶一边气乎乎地跟众姐妹抱怨。
“好嘛,人家现在不过进了钟粹宫伺候皇后娘娘,倒是看不上我们这些没牌位的人了!”
明琳说的自然是明芙。
明芙自入宫之后,已有月余。
上京已入秋多日,秋雨绵绵连连续续下了几场,可明芙却没来过一封信。
明琳这几日有些讨厌明莹。没什么其他原因,无非是有一日她偷听到几个小丫头竟然说明莹比明琳性格好。
就那么一个大气儿不敢喘一下的耗子胆竟然还敢跟她比?
明琳如何忍得?自然是将几个嚼舌根的小丫头拉到疏影院的院子里,结结实实地教训了一顿,才放了她们去。
不过教训了丫头们,明琳还是不高兴,自然看明莹也开始不顺心起来。冷落了明莹几日,明莹见她那般厉害,哪里敢往前凑。
明琳整日一个人,自然就想起明芙的好来了。
不过在坤颛成婚这事上,明琳的小心思自然也得排在后面了。
随着坤颛的婚期临近,温氏闫氏俱是忙的晕头转向。几个姑娘家的功课也暗自疏懒起来。
明琅几个虽则日日还是去济舟阁,可夫子也不再像往日那般盯着。
这几日明琼却总想着那日阿棠在一梅斋说的话,和那个四面贴满了字的潮湿小屋。
真是个嘴硬的人啊,明明那么不甘心。
为什么要说伤人伤己的话呢?
明琼越想越放不下,是而下了雪,便避开众人独自去了一梅斋。
到了一梅斋,就看见阿棠拿着扫把扫水。
这几日接连下雨,一梅斋地势低,院子里难免积水。
明琼偏头看着阿棠扫水。
阿棠扫了半天,她也盯了半天。
阿棠终于忍不住了,“你干嘛总盯着我?”
明琼噗嗤笑了,“阿棠你可真厉害。”
阿棠瞪了她一眼,转过身背着她继续扫水。
“烦不烦。”
明琼看着他的背影微笑。
“阿棠,我知道你为什么性情郁结。今年会试要开始了,可是阿棠却再也去不了对么?”
扫水的粗布少年明显一愣。
“阿棠写的那样一手好字,想来也是心怀韬略之人。可世事无常,这辈子却再也没法参加会试了。若是我,我也不甘心啊。”
大胤开国便有规矩,脸上有明显疮疤者五官丑陋不端正者不可参加会试。
明琼还想说,就看见阿棠像失控一般,一把将扫帚摔到地上。
明琼惊呼一声,满是老茧疮疤的手便禁锢住了她的脖子。
阿棠红着眼睛,手下的力气不小,“你以为你真的同我很熟么?说这种莫名其妙的话,就是为了嘲笑我的么?!”
明琼涨红了眼睛,咳嗽不止。
这时阿棠才像是清醒过来一般,他也被自己这般凶狠可憎的样子吓到。
他慌乱收手,神情仓惶地像个迷路的孩子。
他转身离去。
“阿棠,我如何会嘲笑你?我的确不知你的过往,也不知你究竟经历了什么才会落到如此境地。”
“可我虽是女子,却也知道——不凡之人,必异其生。”
“阿棠,伸展抱负欲酬壮志,并非自古华山一条道。阿棠这般才华韬略,科举此一条路被封,便自甘堕落了么?”
“疆北李家李小将军一向视我为胞妹,我写信去,他自然乐意收你入他麾下。”
明琼看着阿棠僵硬的背影,淡淡一笑,
“阿棠不必着急,哪日想明白了哪日便可来找我。”
“我呀,还等着功成名就的阿棠背着我过二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