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噔”的一声。
祝婆子从灶房拿了碗筷出来,重重的就落在院子里的一方案桌上。
也是奇怪,这个白姑娘自从三天前醒来后就变了很多,不再是一幅高高在上、孤傲的样子,整个人都温和多了,只是却不知道哪根筋不对,老是看着那石榴咽口水。
明明已经跟她讲过很多遍,不要打那石榴的主意,叶府派人送来的例银越来越少了,她们得节衣缩食的熬到下一次派发例银的时候才行,不然还有半年多的时间她们还真得喝西北风了。
这些个石榴在往年看来不值当个什么,但是今年她是想拿到集市上去换些银钱的。
她忍了忍,终究没有发火,不咸不淡道:
“过来吃饭了。”
终于到了吃饭的时间,白束很愉快的放过了那石榴,奔向餐桌。
案桌上摆放着两双木筷,两碗稀饭配了些菜叶子,另一小碟腌制的酸萝卜,这就算午餐了。
想起这两日吃的都是这些,白束便觉得没什么胃口了。
她强迫自己夹了一筷子,今日的稀饭倒是比前两日要稠一点,一筷子夹上去掉不下来。
大概这个祝婆子也知道不好意思了吧,叶家给的例银虽说是越来越少了,但这也不是今年才有的事,昨儿下午她在厨房找吃的时候,还看见她偷偷塞了一包银子给她那个好赌的侄子。
这些年来她不知道掏了多少公银来给这个侄子填补赌债,原主清高,从不喜欢与这些“铜臭”打交道,便从不过问银两的事,可是没想到,祝婆子蹬鼻子上脸,还嫌她吃的多浪费粮食,气急了的原主才决定绝食的。
可没想到,原主却是个傻的,这节食直接把自己给节到地府报道去了,因此她才有机会穿到这里来。
“祝麽麽,你手上还有多少银钱?”白束放下筷子问道。
祝婆子一愣,眼神有点慌乱。
“你问这个干什么?”
“自然是要搞清楚叶家养着我,到底有没有例银,我们何至于每天吃稀饭菜叶子,再这样下去,我怕是要变得面黄肌瘦了,到时候老爷即使看见了我也提不起兴趣,那我待在这里还有什么意义呢?”
“你也是官家小姐出身,自然知道这大宅门里惯是捧高踩低的,你现在这样,两年都见不到老爷的面,他们不克扣你的银子还克扣谁的?”祝婆子理直气壮。
“那总是还有的吧?”白束依然甜甜的笑着,声音却透着冷气。
“我看你就是过不惯这苦日子罢了,等过两日我卖了石榴,自然让你吃香喝辣的。”
祝婆子落下这句话,匆匆收拾了碗筷,咕哝两声就回了厨房。
这是落荒而逃了,白束轻笑一声,原以为是个多厉害的人,却没想到也只不过是个纸老虎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