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八月,细雨一洒,便有了几分凉意。
庭院里,绿瓦屋檐下,白素有气无力的靠在栏杆上,长长的睫毛下,那一汪水眸,看向白墙下的石榴树,那早已变红了的碗口般大小的石榴正散发着耀眼的光芒。
两根青葱玉指,忍不住摸了摸白皙的脖颈,咽了咽口水。
“砰”的一声响,祝婆子将刚洗完的衣裳往地上重重一放,就开始骂骂咧咧起来。
“怕是几辈子都是饿死鬼投胎的,看见吃的就馋成这样,装出这么一副娇弱的样子,看你这双腿无力的斜斜的靠在那里,还真是挺勾人的,可惜你没这个命,做这样子给谁看呢,我们家大人早把你忘在九霄云外了。”
“长得好看没人看又有什么用,既然没那个命勾住男人,那还摆什么小姐的谱,还不快来给我把这衣裳都晾了。”
祝婆子也是心里苦,想当年她看着白束从一个花骨朵似的小姑娘进了院子,以为凭她的长相必能入得了大人的青眼,自有一番前程,可是没想到她完全料错了,这长得漂亮不会来事也不顶用呀,这都六年过去了,她眼睁睁的看着她熬成了二十一岁的老姑娘,不说让大人记挂一分,却连逢年过节一句问候都没。
真正是命哪!
祝婆子叹完就去了灶房,白素只得拖着一双发软的腿,接过衣裳盆,软绵绵的开始晾起来。
没办法,她如果不听话,祝婆子有的是办法来对付她,比如饿她个两顿,她立马就会像现在这样,看什么都眼冒金星了。
茜红色的褙子,繁复的绣花盘扣,真真实实的拍戏时才见过的古装,拿在手中,白素素都有点不敢相信,虽然她已经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三天了。
她明明是一个三流明星,靠着一张妖媚惑众的脸在各个剧场打个酱油,勉强赚个生活费,混个温饱,虽然她也知道圈内的朋友表面上对她客气,私下里却在嘲笑她是个花瓶,明明有这么好的外在条件,却不认真磨炼演技,反而甘愿给那些长的比她丑十倍的明星当配角,真正是扶不起的草包阿斗一个。
可是他们又哪里知道她有没有认真磨炼过演技呢,在那深夜无人的练功房里,她也曾对着镜子反复的练习一个表情、一个动作。
只可惜,不管她怎么努力,都是没有一点卵用,除了把形体锻炼得更加柔美妖娆外,第二天醒来,她的演技依然如初,没有丝毫的进步,就拿导演的话来说:
“白素,你是个木头吗?”
她有点伤心,明明她也是想演好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只要对着镜头,她就做不出多余的表情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