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半青还没从震惊中缓过神来,就被荣温带着沉浮在欲海之中,等再次清醒,已经是第二日辰时三刻。
迷迷糊糊睁开眼,任半青瞥见一抹坐在窗边的人影,陡然清醒。她慌张地碰了碰脸,确定伪装用的胎记还在,才重重舒了口气。
“醒了?”荣温本坐在窗边看书,有些乏了才抬眼看了下床上的人。
任半青没讲话,她细细打量荣温。
白色的锦袍被他随意披在身上,双腿交叠,手里拿着本兵法书籍。眉眼一如她上一世见到的那样,凌厉却又暗藏温柔,微含风情的桃花眼看起来并不是那么无害,反倒眼波深沉,让人猜不透他到底在想什么。
可就是这双眼,才让她只看了一眼便爱上了这男人。
“看什么呢?”不知何时,荣温已收了书站在任半青面前,眼中含笑,似乎是在笑任半青看他看痴了。
“没……”任半青发出一个音节,才想起自己本该装哑,但昨晚刚见了这人就破功,脸色顿时难看了许多。
荣温坐到床边,拉起锦被围住任半青露在外面的香肩:“若是再吹下去,可是要染风寒的。”
任半青手捏着锦被,她想跪下请罪,却力不从心:“王爷,臣妾有罪。”
“何罪之有?”荣温挑眉。
“臣妾……”
任半青话还没说下去,就被荣温给接了:“本王听闻,右丞相嫡长女任半青出生时便是个哑巴,还因为天生带着胎记,从不出来见人,如今看来,倒也不尽如此。至少……这哑是坐实了在撒谎,至于这胎记……本王自己有眼睛,自是看得明白。”
任半青知道了,这人并不如别人传言那般痴傻,而是比谁都明白的。
“臣妾也听闻温成王因数九寒天落水,才落了个痴傻的病症。”任半青看向荣温的眼神不卑不亢,甚至一点也不害怕。
荣温被这问题问得有些懵,他垂下头低声笑了下:“夫人倒是直言不讳。”
“臣妾只是说了实话,就像王爷也说了实话一样。”任半青其实心下是紧张的,但她相信自己的眼光,想赌一把。
“夫人你……又装哑巴,又扮丑,自然是有什么原因的,本王不就这原因做猜测。”荣温摇开折扇,重又坐到窗沿上,微风吹过,带起他的墨色发丝。
“多谢王爷体谅。”
“但,人各有难处。”荣温晃了晃折扇,眼中尽是笑意,“难道只许夫人你扮丑作哑,不许相公我装疯卖傻不成?”
任半青哽住,呆呆地摇头:“不,自然是可以的。”
荣温盯着她好半晌,收起折扇放到桌上,重又站到床边,轻敲了下她的额头,语气里带着宠溺:“这么呆?昨日不是挺聪慧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