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要是姓夏的真的要打,秦氏就不得不应战。不仅是为了皇嫡长子,也是为了自个儿封地的安宁。
而这样的口号,百姓不会信也不会听,按照他们的想法,只有被打上门了才需要打回去,什么未雨绸缪什么先下手为强,都是扯淡。
恭王府要做的就是,让他们感到被夏氏冒犯的愤怒,让他们觉得岭南军北上不扯淡,甚至让他们支持岭南军与敬王的兵马交战。
这是一个大工程,怎么说、由谁说、说什么……一切一切都得深思熟虑反复推敲,稍有不慎便是岭南自个儿后院先起火,得不偿失。
对此,路秩、路春永、晏楚之等人听说沈宿愿意替王府担风险,各个觉得再好不过了,可秦蔚并未点头。
要说她同意吧,她就是不表态,要说她不同意吧,她也没说自己有什么顾虑。
只要谋士们一跟她提这茬,她就若有所思地沉默,什么也不说,搞得众人一头雾水。
唯独一个傻愣愣的也没人会听他意见的世子近卫雷子小声跟晏楚之道:“这样对沈军师不公平啊,又不是他要打的。”
晏楚之横了他一眼:“这事是人家沈军师自己提的,公平不公平你跟他说去。”
雷子虽然为沈宿鸣不平,但一想到要跟他说话就犯憷,连连摇头:“不了,不了”但想到他主子那性子,忍不住问道,“殿下她会答应吗?”
晏楚之道:“说不准。”
雷子奇道:“为何说不准?殿下那个性子,啧……”
晏楚之道:“这主意要是殿下自己想到的,沈军师答应了,她绝不会有一丝愧疚或犹豫,但这事是沈军师自己提出来的,殿下约摸会觉得……”
雷子道:“觉得如何?”
晏楚之长叹了一口气:“答应了便欠了他,不答应便辜负他——殿下生性将人之亲疏分得清清楚楚,沈军师于她不算亲,但也不算疏,承他的情难,驳他的情也难。”
雷子愣愣道:“殿下啥时候开始考虑这么多了?”
晏楚之瞥了他一眼,忍笑道:“就你懂的多!”
路秩等人多次旁敲侧击让秦蔚点头答应无果后,路老爷子终于怒了。他原本瞧不上世子手段阴损毒辣,好不容易让她稍稍收敛了,她竟然开始变得优柔寡断。
路老爷子气不过想骂她一顿,可她已是铁板钉钉他自个儿也认了的岭南新主,他还能骂到新恭王头上去?要他真骂了,不仅是不给秦蔚面子,不给自己面子,更是不给王爷面子。
路秩思前想后,整宿没睡着,次日寻了个恭王醒着的时候便去秦蔚她爹跟前告状去了。
恭王听完,面上不辨喜怒,吩咐下人:“去把蔚儿给本王叫来。”
侍者称是离开,路秩还正准备坐那儿看王爷为自个儿出气,没想到恭王对他道:“凭序,你先回去。”
路秩臊眉耷眼地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