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秦蔚提出要请玄甲们去逛窑子。玄甲们不敢劝,更不敢拒绝,只好沉默地认了。
一众人刚走到江南楼门口,就有一个面相伶俐的小厮持沈府信物来到他们跟前,毕恭毕敬道:“见过世子殿下,见过各位军爷,我是节度使大人府上的,奉大公子之命,来给殿下送这个……”
秦蔚挑了挑眉,接过他递来的信函,拆开一看,是沈宿亲笔——他云里雾里地扯了一堆,最后才说“因琐事缠身,不能赴约,望世子殿下见谅”。秦蔚嗤笑一声,什么都没与那小厮说,领着一众玄甲走了。
小厮耳朵尖,依稀听见世子跟玄甲说了个花月阁……乖乖,世子殿下要去逛窑子,这可怎么了得?他不敢多留,立即跑回沈府。
他嘴严,是大公子信得过的人,早就知道世子爷是女儿身。这几天大公子难得待在府里没去大营,他眼瞧着大公子整日若有所思的样子,就隐约觉得大公子的反常可能跟世子的请帖有关。今个儿公子把自己闷在书房一天,临到饭点了才让他来送信……要是世子去逛窑子有个什么事,他家公子却不知道……他越想越怕,恨不得多长出两条腿来帮自己跑回去。
琵琶声清脆悦耳,宛如清泉泠泠淙淙,歌姬和着曲儿曼声唱道:“小阁重帘有燕过,晚花红片落庭莎。曲栏干影入凉波。一霎好风生翠幕,几回疏雨滴圆荷。酒醒人散得愁多……”
隔着大半个屋子,秦蔚翘着脚,半躺在椅子上听着,一边听,她还一边和着曲调屈指轻敲桌沿,十分的怡然自得。
房门突然被人推开,歌姬惊呼一声,琵琶声也乱了。
秦蔚就这么懒洋洋地靠在那儿,看着沈宿大步绕过画屏却又止步自个儿跟前。
方才在江南楼喝了些酒,这会儿又小酌了两杯,她面上有些红,可目光依旧透亮清明,她笑眯眯地朝沈宿招招手:“来。”
沈宿僵立片刻,才低声道:“殿下不应出现在此地。”
秦蔚放下杯盏,挑眉笑道:“那本世子该出现在哪儿?这里好像也不是你沈军师该来的地方吧?”
沈宿语气有些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不耐:“请殿下回府!”
秦蔚“啧”了一声,负手站了起来,抬眼直视沈宿的眼睛,一字一顿道:“本世子偏不!”
说完,她还歪了歪头,有些期待地等着看他什么反应。
可他只是站在那儿,一言不发。
她突然向他伸手,他本能地躲了一下,却被她稳稳将一朵红艳艳的牡丹别在他耳后。
沈宿愣了。
秦蔚绕过他,慢悠悠踱走了:“沈军师,请你吃饭还你人情你不来,非得来个激将才能让你露个面,你这是什么毛病?”
良久,沈宿才摘下自己耳边的那朵花儿,他捧在手里愣愣看了好一会儿,突然笑了。
作者有话要说:注:“小阁重帘有燕过,晚花红片落庭莎。曲栏干影入凉波。一霎好风生翠幕,几回疏雨滴圆荷。酒醒人散得愁多”选自晏殊《浣溪沙·小阁重帘有燕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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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鱼作者明天请假一天,手腕腱鞘肿了,去医院瞧瞧啥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