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更半夜,夜宿街头,又穿着破烂,一副乞丐模样,自不是什么有来头之人!咱们做事自然是越早开始越好。”
两人意会,点点头,出去办事去了。
崔少侠完全没想到随意一躺也会躺出大祸来,他江湖阅历不多,却已多经磨难,早变得警觉太多。
脚步声很轻微,却渐渐接近,崔少侠心头一颤,缓缓睁开眼来。果然,黑夜之中两道人影蹑手蹑脚,一者持绳,一者拿着个布袋,正是奔着自己来的。他也没起身就跑,待两人走近了,攒足了劲,正准备一脚踢出去,那两人却做了个猛虎扑食之状,分头脚两方扑了下来。
崔少侠大惊,用力滚了两滚方才避过虎扑。那两人一扑不成,咦了一声,尚未站起又扑了过来。崔少侠猛力一踹,踹在一人脸上,那人惨叫一声,向后跌去,黑夜中也不知伤成怎样;另一人趁机又是一扑,崔少侠并指如剑,用上崩天剑的手法死命戳去,胡乱中恰中那人胸口,那人“哇”一声,吐出一口血来,比之刚才那人还要惨过几分。
崔少侠双指却像是要断了一般,疼痛地厉害,他整个人跳了起来,用力地甩着手指,手指上的疼痛却不减半分。那人脸上被他踹了一脚,却爆出凶气,嗷嗷叫着挥舞着绳子又扑了上来。
“小子,我要杀了你!”
崔少侠此时已经大定,信心大增,也不那么害怕。他反向着对方勾勾手指,“来啊,敢打扰大爷睡觉,再赏你两脚!”话未说完,啪的一声,肩上已中了一绳,火辣辣疼得紧。崔少侠大吓一跳,再不敢大意,用力去抓那绳子,正要用力回夺,“砰”,腰眼已经中了一脚,整个人飞到街檐外面。
“真是饭桶!两个人抓个死人都抓不住!”
崔少侠这时才留意到旁边还有一个人。这一脚不仅痛得厉害,更让他窒息,也不知哪里来的那么多凉气,直往头上冒,让他不断地颤抖。
“小子,乖乖就缚,省些皮肉之苦!你逃不掉的!”
崔少侠向他呸了一口。“缚你娘!等老子好了再来把你家拆了!”再也不敢逗留,起身就跑。但那腰眼处实在疼得厉害,每一次吸气都牵动那处肌肉,让他脚步踉跄。
“抓住他!”
后面,两人追了上来。
崔少侠如无头苍蝇般,只顾往黑处跑。那无尽的小巷,无尽的转折,无尽的路口,一一在身后晃过,也不知摔倒过几次,又爬起几次,他硬是咬着牙撑了下去。那路上的沙土、砖石,甚至是衣物、鸡篮和竹竿都成了他狙击追兵的有效武器。追在他后面的两人吃了这许多暗器,自然也是相当狼狈,却口中骂骂咧咧,穷追不舍。
“追你老子!追!”
腰眼处的疼痛一阵紧过一阵,他索性将牙一咬,用右手两指猛力按住那处,果然,疼痛减轻了许多。
也不知又跑了多久,后面追声早已消失了。崔少侠喘着粗气,停了下来,浑身冒着热汗,又竖起耳朵听了一会,扫了几眼,方才放心坐了下来。
这一坐下来,几乎让他晕过去,双腿也开始颤抖。
按理说,石经天大闹天香楼,整个开阳城今晚一定会极其热闹,怎么也会来个全城大搜捕,不料,却反应平平,竟像无事发生似的,一片平静。难道那些捕快,兵丁神经都那么大条,全跑回去睡大觉了?
反常必有妖!
灯光摇曳,透窗而出,一处普通民房内,对桌坐着两人。一人长相粗豪,身材高大,旁边放了把大刀,正是石经天。对面一人却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书生。
石经天一个行走江湖的通缉猛人竟与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青年书生对坐,好不令人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