悦昭吃完面食后又吃了药片。她感觉胃稍微舒服了一些,再摸一摸额头,感觉好像比之前要不烫了,但也可能是错觉,因为她的头依旧又痛又沉,胳膊很酸,腿轻飘飘的,疲惫不堪。
不得已地,悦昭打电话告知老板娘,说自己生病了,要请假一天,老板娘叮嘱她好好休息,照顾好自己。
晚上悦昭又吃了一点面食充饥,其实她完全没胃口吃东西,但为了不让胃空空的,还是勉强吃了下去。
吃完没多久,悦昭身上的汗一层又一层地冒出来,黏糊糊得很不舒服,她想了又想,最终决定去洗一个热水澡。
卫生间很小,淋浴室更是只有巴掌大的一块,悦昭冲澡的时候,整个背贴在瓷砖墙上不能动弹。
糟糕的是今天的水温特别难调,往左一些就很烫,往右一些就冰冷刺骨,悦昭洗了十五分钟的澡,几乎大半时间都花在调水温上。
好不容易洗完澡,悦昭擦身的时候觉得小腹难受,头重如裹布。她慢慢走出淋浴室,偶然间对上盥洗台上的那面小镜子,她一下子看清自己浓重的黑眼圈和干裂的下唇,短暂的停顿后,她垂下双臂,整个人如同静止一般,不知下一步该做什么。
良久后,她的一只手按在盥洗台上,按得很用力,手指关节在灯的照耀下显得青白。
她没穿衣服站在那里,一直迟钝着,直至视野范围里出现了一抹颜色。
是她来了例假。
她撇过脸去,眼泪无声地掉下来。
她想回家,想见到妈妈;她想回家,想吃张阿姨炖的梨;她想回家,去洗一个不用费劲调节水温的热水澡;她想回家,躺在自己松软的床上,戴上眼罩,一夜无梦地睡到天亮,迎接明暖的阳光。
那似乎才是她正常的生活。
而不是在这个冷湿,潮气重的小屋子里,吃速食,睡木板床,还要在生病的夜晚穿上外套走去便利店买卫生棉。
悦昭忽然感觉自己离崩溃就只有那么一步之遥。
她之前太乐观了,竟然以为靠自己的能力会完全没有问题。
此刻她真正明白,那是因为搬到这里来后,一直有人在帮她,而当她真正一个人时,她骨子里的倔强被如海潮般的脆弱淹没。
悦昭睡之前收到了莫骤发来的短信。
莫骤:你晚饭吃了什么?
悦昭回复他:方便面。
莫骤:为什么不吃一点有营养的东西?
悦昭:懒病又犯了,整个人都不想动。
莫骤:你还好吗?
悦昭:还不错啊。
片刻后,莫骤发来:我今天想了你很多次。
悦昭静静看着这几个字,虚弱地笑了笑,然后回复他:我也一样。
莫骤:一样什么?
悦昭:一样在想你,也许比你想我的时间还长。
悦昭说的是心里话,她今天特别想让莫骤陪在身边,他不用刻意照顾她,和她说说话就好。
或者,让她看着他就好。
看着他,就能让她有勇气,不至于被脆弱击败。
作者有话要说:一个人住的话,会有很孤独很难的时候,必须一个人勇敢面对。昭昭,加油,相信你可以的。
骤骤:哦?那要我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