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中街巷,一人由西向东,纵马疾驰,高俊听闻身后动静,反应极快,瞬间避过,林业虽然迟了一步,但那纵马而来的骑士突然勒马,他倒也侥幸躲过。
“吁!”
黑马急行骤停,被缰绳勒的前蹄上扬,几乎人立,但那骑士颇通骑术,大喝一声,便将黑马压了下去,免了坠马之厄。
“混账!是汝耳聋?还是不将某话放于心中?”骑士对林业怒喝道。
“啊?楚岳楚堂主?林业见过楚堂主!”看清眼前之人,林业大惊,赶忙拜道。
“哼,晚矣!”话毕,楚岳突然挥动马鞭向林业抽去。
“啪!”
楚岳一鞭落地,水花四射如箭,青石路面,应声而裂,看的侥幸躲过的林业目瞪口呆。
“好小子,还敢躲?”楚岳道。
“楚堂主饶命,某绝非有心阻路,还请给在下一个机会!”眼见楚岳来真,林业心知不敌,毫不犹豫,立时跪地求饶。
“汝误某见铃儿姑娘,岂能饶汝?某且看汝有几分本事!”话落,楚岳再次挥鞭而去。
林业虽在求饶,但早有防范,可楚岳这次非是第一次那般匆匆出手,林业尽管有防范却也只避了一记虚招,只见那根漆黑马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突又袭来,不容林业再做任何举动,狠狠抽在他的胸前,衣襟顿时撕裂,留下一道长长鞭痕。
“呃!”林业痛呼一声,但楚岳并未就此罢手,就在林业惨叫之际,他已抽刀而出,欲在枭首!
“取汝头颅告知,下辈子莫要再犯于某!”
“不!”
林业目眦欲裂,愤怒而绝望,这一刀太狠太快,他根本来不及,也无力抵抗。
“贼子尔敢?”
马后,高俊持剑飞刺而来,剑出有破空之势,一路雨水尽皆为铁剑震开避退,直至贯穿楚岳脖颈,方有血水落于剑身。
“砰!”
楚岳手中金丝大环刀挥出一半,突然直直落下插入青石地面,随后,他身子一歪,坠于马下。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中,眨眼之间,他至死未知是被何人所杀。
“林大哥无事吧?”高举紧张道。
“没……没事……”林业呆呆的看着空空马背,毫无绝境逢生的喜悦,有的只是满面的难以置信。
“你的伤真没事?”高俊再次问道。
“没事!”林业摇头,忽然向高俊一拜,道:“多谢兄弟救命之恩!”
高俊闻言,连忙将他扶起,道:“你既把我当兄弟,就不该言谢。”
“岂能如此?”林业一脸正色,随后又叹道:“兄弟此番救我是一,杀此人惹祸上身才是重中之重啊!”
“这人难道很有势力吗?”高俊惊道。
林业点头,道:“此人姓楚名岳,乃青龙帮逆鳞堂堂主,青龙帮素为东方兄弟私有,却容他一外人高居堂主之位,可想而知对他有多看重。”
高俊闻言沉默片刻,道:“杀便杀了,某无怨无悔!”
“你我为兄弟,你为救我而得罪于青龙帮,我岂能让你代我受罪?”林业道。
高俊道:“林大哥对我恩重如山,某岂能见死不救?再者,人为我杀,何有代罪之言?”
林业道:“事因我而起,自然由我担之!俊哥儿你才来连云不久,妄担此大事,可知身该何处?”
高俊闻言咬牙不语。
林业见状,上前拉着他道:“俊哥儿你的好意,林哥我心知,但你我既是兄弟,我岂能害你?况且,此时非是争这个的时候,林哥我在连云城摸滚打爬多年,多少比你熟悉,所以,你要是信得过林哥,就听我安排,先回草头帮呆着,莫将此事告于任何人,剩下的我自有法子应对。”
闻言,高俊面有犹豫,林业见状,佯怒道:“你是不把我当兄弟吗?还是想害了咱们两个!”
高俊执意不肯离去,乃是义气使然,此刻见林业动怒,又将话说的如此严重,连忙道:“林大哥,某绝无此意!我听你的就是!”
“好兄弟,小心,保重!”林业拍了拍的肩膀道。
高俊闻言点头,离去之前,又复问道:“林大哥真能应对?”
林业道:“能,快走!”
雨中,高俊与他对视良久,直到雨水模糊了视线,睁不开了眼帘,他才转身离去。
目送高俊的身影消失在巷子尽头,林业神情一阵复杂,忽然,他面现一股决绝,随后矮身抽剑割下楚岳的首级,将之包好,打量四周,眼见无人,方才悄悄离去。
街道两旁,一屋宇楼顶,一位男子,白衣胜雪,持伞佩剑,目睹着下方喃喃自语:“可为我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