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选择

萤光短歌 剪风声 3958 字 10个月前

震惊。

怨愤。

欣喜。

瞬间涌上千头万绪,思维停滞。

甚至忘了呼吸。

闻萤动弹不得,僵持间那个身影从视野一角移到正面。

他比五年前更高了些,看她的时候要低头,身体彻底长开,胸膛厚实能撑起一件基本款的素t。

闻萤捏紧拳头,赌气似地就是不开口,也不和他对视,死死盯着那件烟灰色t恤。纹路和垂感都很自然,不紧绷也不晃荡,显得人精神利落。

那么热的天气,他靠近的时候没有汗味,整个人干净清爽,隐约嗅到一点洗衣液之类的淡香。

来人顿了半晌,将闻萤仔仔细细打量够,才伸手去拿她的挎包。

闻萤下意识扯住带子,偏不让他得逞,却感受到不容抗拒的力量,气得抬起头,一下撞进那双幽深的黑眸。

褪去了少年时期的冷寒和阴戾,林谨承平和地看着她,虽然也没有笑意。

眼眸深处似乎藏着别的什么,可藉着路灯光线,闻萤看不分明。

这么成熟淡然,浑身散发迷人的气息。

千万不要大意,闻萤告诉自己,这是个危险的男人。

“看到我,你不开心吗?”林谨承终于开口,随意得像在问明天早餐想吃什么,趁闻萤愣神的瞬间,拿走她的包。

把包换到另一只手上,他从容自然地牵起她的手,掌心依然温热,却丝毫没有带来往昔的安心感。

实在有太多的问题,喧嚣得快挤爆脑袋,比如他为什么突然回来?这么多年他过得怎么样?为什么不联系她?他叔叔又是怎么一回事?

开心是当然开心,她到底等了那么久。

可一想到这人一贯的行事风格,闻萤怎么都开心不起来。

从以前就专断独行,什么也不说,却暗中做好所有决定。

要人随时待命,无条件听从。

可是——

闻萤突然想起什么,眼睛睁大几分,从刚才一直提起的那口气长长地呼出。

可是因为赵姝萍犯的错,她没有质问的底气。

这么胡思乱想的时候,林谨承已经走到闻萤住的那栋楼,等她掏门禁。同时换上普通情侣的口吻,他唇边带了点笑:“不想我吗?我可是一落地就来找你。”

闻萤停下刷卡的动作,扭头问:“你今天才回来?”

林谨承但笑不语。

“那……那你怎么知道我住这?怎么知道……”

——怎么知道我晚上多久回家?

闻萤没问完,因为她看出来,他不会回答。

那张脸依旧俊美无俦,额发剪短后露出眼睛,眼里收敛了往日的骄横与阴郁,十分温和。

笑也是温和。

不说话也是温和。

他温和地从闻萤手里夺过卡片,干脆地刷开门禁。

电梯停在五楼,轿厢门一打开,等在外面的中年妇女吓得尖叫一声,赶紧捂住身旁小朋友的眼睛。

走出来的这对男女紧密相拥,脚步杂沓。

确切说只有男人在走,女人的臀部被他两手交叠着托住,脚尖离地,藤曼一样攀住他的腿。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那男人的手撩起了她的裙摆,白皙的长腿晃人眼睛。

他们吻得难解难分,激烈凶狠,像末日那天争抢最后一口食物,哪管太阳会不会照常升起。

电梯厅位于正中,楼道往两边延伸。

脸分开的时候,两个人都呼呼喘着粗气,看向对方的眼睛迷离恍惚。

“住哪?”林谨承喉咙发干,嗓音有些嘶哑。

闻萤微怔,弯起眼睛笑了:“我还当你神机妙算,什么都知道。”

带笑的眼梢无意识透着一股子娇媚,看得林谨承失神两秒。

他等不及了,低声催促:“快走。”

闻萤心跳快得厉害,感受到林谨承身体的变化。

刚才在电梯被他压在墙壁上,她就横下心,要把火气带到动作里,想着既然推不开,那也不能让他好受,谁知自己先沉浸其中。

到了门边,从他手里接过包,闻萤找钥匙。

林谨承放下她,双手腾空了从后搂住,手指不老实地四处摸索。

“哎,你别……”闻萤本能地挣脱,对这样的举动很不习惯。

“我等五年了,闻萤。”林谨承对她的反抗浑不在意,拨开长发,吮吻她的脖颈,懒洋洋地说,“以后不要穿这种裙子,优点都遮没了。”

他说着,往哪里揉了一把,激起闻萤全身的颤栗。

及至终于开了门,系好的腰带早被他解开。

安全的小屋在敞怀等她,可身后跟着不安全的人,前方变作未知的深渊。

闻萤踢掉鞋,把包往地板一扔,赤脚踩进卧室。

林谨承关门时扬起一阵风,还未止歇,他就抱住了闻萤。

她正要交代别开灯,雪亮灯光迎头洒下。

愕然转过脸,触到他眼里深不见底的欲望,只来得及听一句“人要吸取教训”她就被扔到床上。

结束时筋疲力尽,骨头快要散架。

林谨承非要和闻萤挤在这张床上,根本不听劝,胸膛贴紧她的后背,少顷又是一层薄汗。

静谧的月光探进来,穿过窗边的纱帘,将视野映出蒙了一层薄雾似的通明。

满地狼藉,用过的安全套丢到凌乱的衣物上,椅背挂着他的内裤,空气中那股狎昵的气味还没散尽。

闻萤睡不着,全身酸痛像被人拆过一遍。

听着身后均匀的呼吸声,她想去洗个澡,可刚要起身,一条手臂压过来不让走。

“别动。”他声线还染着睡意。

“我去洗澡。”

“那我也去。”

“……”

“你也觉得我们不可能单纯洗澡?”林谨承轻掐她的臀部,五指向下滑去,“那就乖乖待着。”

他像个真正经验老道的男人,专挑她敏感的地方下手,谁能想到才做过一次,就记住了她的身体。

闻萤疲乏不堪,不愿他再次擦枪走火,恢复冷静后试着和他好好谈谈。

于是她翻过身,对上他的视线。

他把眼一眯,果然停下手里的动作,像是知道她有话要说。

“你现在满意了,可以回答我了?”

林谨承捏了捏她的下巴,轻笑:“说。”

闻萤几乎出离愤怒:“你走那么久,为什么从不联系我?”

“那么生气?看来是真挺想我的。”林谨承笑意深了些,从这话解读出他想要的意思后,就侧身平躺着。

他看向上方的帐顶,平静地说:“我不找你,这样只要一想到你可能跟了别人,至少三天睡不着觉,我需要这种刺激作为支撑。相反温情脉脉,互诉衷肠,那会消磨人的意志。闻萤,你恨我吗?”

闻萤撇撇嘴,不能理解这种近乎自虐的激励方式,决定回避这个问题,“你学校很忙吗?”

“学校只是一部分。”林谨承展臂揽过她的肩,“成绩好坏能决定,但越往后,就越没那么重要。”

闻萤懵懂地看他,这话对于靠着一点小文采顺利找到编辑工作,职场环境简单的她来说,太艰涩了。

她不知道他经历了什么,猜想问了他也不会说。

但她同样抓到了她想要的重点:“所以你才飞机一落地就找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