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绿帽子皇帝06

“行了,先退下吧。”太后根本不给她面子,不耐烦地挥挥手,“越王是成年外男,你是后宫嫔妃,虽说在哀家跟前,到底是于礼不合。”

一句话说的两人脸色都是一白,庄心钰羞愤欲绝,匆匆退下。柏沅岐面上也不大好看,差点就坐不住。

太后恍若未觉,跟柏沅岐公事公办一样聊了几句,也找了个由头将人打发了。

柏沅岐从太后宫中出来,一转弯就遇见了守在御花园的庄心钰。

柏沅岐环视了一圈,见四周无人,才终于能够好好看一看她。

“钰儿……”

庄心钰眼圈一红,身边的宫女自发走开几步,替他们去路口守着。

“王爷近来可好?边疆艰苦,可曾受伤?”

柏沅岐走近两步,到底不敢逾越,抬了抬手又放下,轻声开口:“我一切都好,倒是你,怎么消瘦了?”

庄心钰蓦地委屈起来,两行清泪滑落:“上次匆匆一别,钰儿心中没有一刻不在挂念王爷……”

两人互诉衷肠,满心情丝终于得以宣泄,奈何天色越来越晚,越王不能久留宫中,得赶在宫门下钥前离开。

“你的事情,我已经听说了。”柏沅岐扶着她的肩安慰道,“放心,我一会儿就去相府看看。”

庄心钰大大松口气,破涕为笑道:“有你在京,我这心也安定多了……沅岐,这次多留些时日吧,我实在舍不得你。”

柏沅岐点了点头,犹豫片刻,还是凑近了小声警告:“你那个妹妹,悦嫔,不是什么简单人物。我今天见了皇上,瞧这情形,怕是皇兄有意立她为后!”

庄心钰手指一颤,捏着的丝帕被风吹落,着急地问:“当真如此?”

柏沅岐将用膳时皇上随口说的“兄嫂”告诉她,叹了口气,安慰道:“好在是你同胞妹妹入主正宫,以后有她在,你的日子也能好过点……”

“好过?”庄心钰凄婉一笑,“你怕是不知道,我肚子里的孩子,就是拜她所赐才会没的!”

柏沅岐大惊:“怎么……你们不是亲姐妹吗?”

庄心钰无奈又凄楚地笑起来:“亲姐妹又如何,荣华富贵面前,这些算的了什么?”

柏沅岐沉默了,他出生于皇室,兄弟阋墙,血缘相残的事情见得太多,实在不知道怎么宽慰她了。

柏沅岐叹了口气,爱怜地擦去她的眼泪:“既然如此,那你要早做打算了。”

庄心钰点头,咬了咬唇恳求道:“沅岐,你能不能帮我个忙……这段时间发生了太多事,宫里有心之人盯得太紧,我实在不方便。能不能将洛儿带出去,送她和我父亲见上一面?”

柏沅岐想了想,点头道:“等明天,我安排一下。”

庄心钰大喜,又小意温存了片刻,两人才分开。

洛儿将丝帕捡起收好,低声劝道:“娘娘,太晚了,夜里风凉,咱们也回去吧。”

没几天就是万寿节。

这次越王匆忙归京,一路快马加鞭,也是为了赶回来替皇上过寿的。

宫里全部张罗好了。

一大早蒲杏就被拽起来梳妆打扮,这种重要场合,需要穿上正式的朝服,红绯提前就备好的,给她头上插满了珠翠。

蒲杏生怕自己被坠秃头了,趁她不注意又摘下几个,扶着脑袋跑了出去。

红绯吓得连忙喊道:“娘娘慢点,仔细摔着!”

大早上由萧贵妃和荣淑妃率领后宫嫔妃去给太后请安,然后等着皇上前来,再一起浩浩荡荡地跪下祝寿。

满屋子女人围着个皇帝,蒲杏心里又开始一阵一阵的泛酸,忍不住跟系统吐槽:“这环肥燕瘦的,你说大boss能吃得消吗?”

0079一针见血:“吃不吃得消……你每天早上在他怀里醒来,还能不知道吗?”

蒲杏脸色一红,想了想早上紧贴着自己的东西,默默感慨:“是不是古人特别注重那方面的养生啊,就大boss这样……无风都能自燃的,御膳房还天天炖些阳物给他以形补形呢!”

0079沉思道:“大概是……怕他铁杵磨成针?”

蒲杏:“……”

柏斯鸣倒是来了兴趣,若有所思地点头:“你说的没错,越王府里头也没个照顾他的人,倒的确是朕疏忽了。”

蒲杏心里冷笑,生在帝王家,兄弟猜疑很正常,但柏斯鸣虽然对这个弟弟多有防范,可身为君王,这是他不得不做的事情。不过平日里照拂,多有重用,这也是真的,柏沅岐非但不领情,还反咬一口。

柏沅岐身为臣子,谋逆造反,是为不忠。

若说他的身上也流淌着皇室血脉,有野心也勉强说得过去。但作为兄弟,却和嫂子不清不楚,不管是什么原因,都令人不齿。

别说什么“真爱论”,要真的喜欢,当年说什么也要争取一番才对。

越王大胜归京,是件大事。皇帝亲自派了大臣去城门口相迎,给足了越王面子。

百姓夹道欢迎,京城一时热闹非凡。

柏沅岐来不及回府,刚入城就连忙进宫面圣,没想到进去了,才发现屋里不止皇上一个人,居然还有佳人相伴。

柏沅岐皱了皱眉,并不理会,正了正色跪下行礼。

柏斯鸣哈哈大笑,赶紧让人起来,并赐了座,这才闲话一般道:“你上的折子朕已经看过了,不错!此次大胜,论功行赏,朕都吩咐下去了。”

柏沅岐大喜,起身谢恩:“臣弟代麾下将士,谢主隆恩!”

蒲杏噗哧一笑,引得柏沅岐不满地看过去。

柏斯鸣宠溺地笑了笑:“怎么了这是?”

蒲杏举着扇子半掩着面,笑嘻嘻地道:“回皇上,嫔妾失礼了。只不过刚刚王爷说什么代表麾下将士……定是王爷许久不见圣上,一时激动说错了话。”

蒲杏只露出一双眼,波光流转:“将士们为国征战,效忠的是皇上,如今为皇上立下战功,论功行赏,哪里用得着王爷代为谢恩?”

柏沅岐面色一沉:“将士们在外戍边,无法擅离职守,不能亲自面圣谢恩,臣弟有幸,便厚着脸皮暂代了。”

柏斯鸣不甚在意地摆摆手:“无妨……”

“不如派遣钦差。”蒲杏不顾柏沅岐难看的脸色,笑着提议,“皇上亲派大臣前往赏赐,也显得隆恩浩荡,将士们自然感念圣恩,誓死效忠陛下。”

柏斯鸣看了她一眼:“就按你说的办!”

柏沅岐差点维持不住面上的表情,勉强镇定下来,笑着开口:“臣弟久不在京,不知皇兄身边何时添了位佳人?勤政殿里都能红袖添香,可见皇兄宠爱至极。”

这是暗暗提醒她不该恃宠而骄,跑到皇上处理政事的勤政殿了?

蒲杏笑容不变,故作惊讶地道:“怎么王爷不记得了吗?当年王爷相府做客,本宫就跟在姐姐身边呢……”

柏沅岐心头一跳,骤然抬眼,不可置信地看向她。

难道……

不不不,不可能,若真的知道他和钰儿的事,此时此刻,她就不会故意说这种话!

更何况,若真的捅出去,他和钰儿落不到好,可庄相府呢?

庄家女儿秽乱宫闱,怕是庄家也要跟着受到牵连!

覆巢之下无完卵,这个道理谁都明白。

柏沅岐定了定神,镇静地笑着道:“莫不是庄相爷府上的小姐?当年偶然去过相府,和娘娘兄弟素有往来,许是不留意冲撞过娘娘们……本王毕竟是外男,当时也不敢多看,定是回避了,没注意到娘娘。”

蒲杏意味深长地笑笑,并不多言。

柏沅岐反倒心里愈发没底,勉强笑着恭维:“早就听闻庄家嫡长女风姿卓越,才貌双全,没想到这位庄家二小姐也深得皇兄喜爱,可见相爷家教极好。”

蒲杏故意揶揄:“再好也没用,庄家就两个女儿,王爷怕是没想头了。”

柏沅岐大窘,倒是柏斯鸣哈哈大笑起来,轻斥一句:“胡闹!”

柏沅岐尴尬地开口:“臣弟不是那个意思,倒叫皇兄笑话了。”

柏斯鸣笑了笑:“无妨,自家人,一起说笑几句罢了。”

这话里的自家人显然也包括了悦嫔。

柏沅岐心中复杂,一方面若皇兄盛宠悦嫔,那么钰儿就可以免受糟践。另一方面,若钰儿失宠,怕是在宫里的日子就艰难了。

不过好在是自家姐妹得宠,想必钰儿在宫里有她照应,也不会太难过吧。

柏斯鸣传来太监吩咐备膳,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许久不见了,今个儿就留在宫里用膳,朕让御膳房多做两个你爱吃的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