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美,极具侵略性,如一团烈火燃烧于天地间,怒放自己的动人。
无人能不为这样的美而动容。
俪玄察觉到友人的失态,悠悠转过身子,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先是一怔,回过神后含笑瞥了傅逸一眼,站起身来,“有佳人前来,景初兄何不与我前去迎接?”
傅逸已然恢复了平常状态,闻言不过一笑,并没有在意俪玄的打趣。
一路走来,有许多其他世族郎君上前献了殷勤。衡玉三言两语便脱了身,迈上三级台阶,走到俪玄两人面前,与两人见礼。
“看来安平没有来。”俪玄只见衡玉却没看到宋轩的身影,轻笑着道,“何氏庄园的梅花是出了名的,却一直不对外开放,今日难得开放设宴,安平却没有欣赏到如此胜景,委实遗憾。”
衡玉与两人走到凉亭里坐下,已有人为她取来了玉杯,听到俪玄的话,衡玉偏头眺望这一方红梅胜景,“年年岁岁花相似,错过了今日,日后再来就好了。”
年年岁岁花相似。傅逸于心底琢磨一番,觉得这句话当真是简单而又精辟。
俪玄挑眉道:“这一处庄园琅泽何氏可是不对外开放的。”
“若是与何氏那位女郎君说上一声,想来还是很容易的。”无论是她还是宋轩的身份,都注定了这并非一件很难的事情。琅泽何氏自然是会给他们一个面子的。
傅逸却误会了衡玉话中的意思,有些好奇问道:“明初与那位女郎君可曾相识?”
“神交已久。”
俪玄大笑,“我与傅兄方才正在评价那位女郎君,玄突然有些好奇明初的评语。”
衡玉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抹了抹唇角,简单而干脆道:“性情中人。”那也是位纵情而来随性而去的人。
揭过此方话茬,三人边饮着温酒边聊天,两壶饮罢,衡玉已打算起身往其他地方走走,突然听到不远处传来阵阵叫好声。
虽不知发生了何事,但俪玄最喜凑这般热闹,招呼着衡玉与傅逸一道前去围观。
红梅阵中有剑舞,剑舞极具观赏性,一招一式却也带着凛凛威势,并非单纯只做观赏而没有实用性的剑招。
一位郎君握紧手里的剑,上前接了何珈几招,不敌而退;随后又有一位郎君上前,依旧不敌。
宋放手里已经握有未开刃的宝剑,准备着上前与何珈过上几招,却看到衡玉与俪玄、傅逸一道走了过来,便也不急着上场,而是绕过人群走去衡玉的身边。
宋放见衡玉也正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在与人对招的何珈,不由问道:“玉儿以为这位女郎君的剑招如何?”
“看似繁琐,实则那些繁丽的剑招大多都只是迷惑敌人的表象,真正制敌的一击也隐藏在这些剑招之中。”
只是会这样的剑招,这位穿越者的跟脚到底是什么?
这样看来对方并不是她以为的从后世过来的穿越者。
如果不是现穿古,难道是古穿古?看这般危险的剑招,倒有些战场上杀敌的感觉,莫非这位穿越者还是出身自武将世家?
“借放堂兄宝剑一用。”与何珈对招的郎君再次不敌退了下来,衡玉一把夺过宋放手里的宝剑,几步迎上前,突然一剑刺出。原本剑招舞得密不透风的何珈不知为何,突然往后退了一步。
何珈心下一惊,面上却还稳得住。她稍稍定了心神,重新站稳又挥了手中的宝剑,连贯剑招往前袭去,对面的衡玉依旧是将一剑刺来。
这一剑在旁观者看来,简单得可以,但只有何珈知道,这一剑对她到底有多大的威胁。如果她不避开,这一剑将会毁掉她后面的攻势节奏。
节奏一乱,败局已定。
所以何珈再次选择退了一步。
这一下何珈是可以肯定了,如果第一剑还能说是巧合,那第二剑的出现就足以说明宋明初是完完全全将她的剑招看穿了。
剑招繁琐,不是因为何珈追求华丽,而是因为她还做不到将繁琐的剑招浓缩成最致命的一击,只能退而求其次将杀招隐藏在种种繁琐的剑招中。而一剑刺来,这样简单的剑招,足以说明一件事,那就是对面那位女郎君已经达到了化繁为简的境界。
看似只是出了一剑,但是这一剑里,却包含了诸多剑招的变化。
境界领悟之上,两人差了如此大的层次,何珈退了一步之后迟迟没有再次上前,而是握着细剑静静立于原地。
衡玉等了她几息,方才出声问道:“女郎君,可还要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