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姑娘,教你这般苦劳,实在惭愧的很。”梅远尘伸手接过药碗,侧身让出了路来。
然,云晓漾却并未入内,只在门口站着,清声道:“把药喝了,碗给我。”
此时黄昏近晚,梅远尘的房里已点起了灯烛。
男女之防历来是礼之大防,孤男寡女昼间同处一室,尚且有瓜田李下之嫌,何况是夜里。
云晓漾虽是江湖儿女,却也未至于这般随性,必守之礼不敢轻逾。
梅远尘则毕竟年少,思虑有所不及,一时倒未考虑这一层,听她有令,当即捧碗将汤药一饮而尽。
“你又吐血了?”他正欲将碗归还云晓漾,却听她骤然问起。
云晓漾乃是医者,嗅觉自比常人灵敏些,已在门口闻到了房里有股血腥味,乃厉声斥道,“你怎这般不知好赖!不知轻重!不知死活!”
梅远尘的伤有多重,她比谁都清楚,见他竟背着自己强行运功,以至口吐鲜血,此时已经气极,忍不住大声骂了出来。
云晓漾向来寡言,自相识来,梅远尘从未见她动过怒,更不消说这般劈头盖脸地骂人了。隐约见她黛眉倒竖,显然怒意极盛,不免心头一紧,忙把药碗放到桌案上,再行至她跟前解释道:“云姐姐,你 你不要这般着恼。我不是有意要惹你生气,我 我不知你会这般恼怒。我 对不起,云姐姐,你打我罢,打我几下解解恨。”
情急之下,他唤了她“云姐姐”。
二人相识不过半年,云晓漾却屡次施恩于梅远尘,令他由衷感激,心里实已视她如亲姐无异。
“嘭!”
云晓漾向前行了两步进了房来,反手便阖上了门,径直在茶案旁坐下。见梅远尘唯唯诺诺地站在自己面前,一副小孩做错事的模样,又好笑又好气,乃冷声斥道:“知道错了么?”
“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