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府上的高手全部调过来!”一直沉默不语的冉杰庭突然开口了。
宣国公府百年底蕴,虽比不过几大王府,却也积蓄了不少力量。夏承炫先前便一直在想着,该如何劝服外公把他手里的人交给自己?
冉家家大业大,便是不依靠颌王府,也是都城的望族,倘使没有做太过分的事,就算往后夏牧炎登基了,也未必会把冉家怎么样。
然,倘使冉家出力帮颌王府对付夏牧炎,一旦他登基,定然秋后算账。届时,只怕冉家也逃不了一场灭顶之灾。
帮,还是不帮?冉杰庭一直在权衡,在犹豫。
先前冉静茹逼夏承炫立毒誓,再加上适才梅远尘说的数百剽悍的黑衣人可能要来对付自己女儿、外孙及外孙女,冉杰庭再也坐不住,终于决定要帮颌王府。
“外公!”夏承炫大喜,突然跪拜在地,泣道,“承炫谢过外公!”
冉杰庭叹了叹气,摇头道:“都是至亲骨肉,有甚么谢的。我这便回去安排。”言毕,往冉静茹房中行去,不一会儿便携了冉老夫人出来。
夏承炫、梅远尘一路送他们到了门口。
回去路上,梅远尘心思沉重,他想着先前夏承炫立的毒誓。
其时,世人皆以为指天盟誓那是决计不能反悔、违背的,一旦食言,毒誓便会应验。
五年内报仇雪恨,谈何容易?
“承炫”梅远尘忍不住轻身唤道。
见好兄弟这么担忧地看着自己,夏承炫自然知他所想,呵呵一笑应道:“有甚么要紧的!能报仇的话,五年足够了。若不能报,二十年、三十年也报不了。”
“承炫,夏牧炎害的可不止颌王府,我们应当与颐王府、贽王府合力对付他,如此方有胜算。”梅远尘正色道。
梅远尘天资聪慧,绝非不善谋。只是他素来心思纯净,与人为善,不喜欢争斗罢了。
“那是自然。”夏承炫冷笑道,“我已将此时同时送去了颐王府和贽王府,想杀夏牧炎的,可不止我一个。”
欢迎你!
?冉静茹毕竟在病中,讲了这么许多话,早已体虚不继,叫夏承炫、梅远尘起身后便由夏承漪及冉老夫人搀扶着回了房歇下。
偏厅之上,仅余下冉杰庭、夏承炫、梅远尘三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一时竟无人开腔。
“承炫,你莫要怨你母亲,她心里”冉杰庭耷拉着眼皮,沉声谓夏承炫道,“她心里定然是苦极了。”
虽然依母亲之言立了那个毒誓,夏承炫心里多少仍有些膈应,“五年时间母亲,你只给孩儿五年的时间啊!”
正如冉杰庭所说,颌王府的情况,夏承炫最清楚不过了,现下绝对斗不过赟王府,更别说远在沙陀的赵乾明。
“外公,我怎会怨母亲?”夏承炫勉强笑着回道,“杀父之仇不能报,枉在世为人!便是母亲不叫我发毒誓,我也想尽一切法子手刃仇人的。”是的,他早已下了决心不惜代价报仇。
然,但冉静茹逼他立毒誓时,他心中隐隐有些痛,泛过一丝丝难以名状的苦楚。
见他脸上并无异色,冉杰庭叹了口气,再不多说甚么。
事已至此,说甚么也于事无补。毒咒已誓便再无退路,前路唯有报仇雪恨一途。
“远尘,你折回府里,可是路上遇着了甚么事?”夏承炫侧首看下梅远尘,轻声问道。
梅远尘一直想说早上遇着那数百黑骑的事,奈何没有合适的机宜,听他问起,忙回道:“承炫,今早在通关台,我看到一队数百人的黑骑了城。他们各个执刀,各个剽悍,显然皆是武功好手,易前辈说那些人都是从向阳郡那边来的。我担心他们会对颌王府不利,跟到他们的落脚处后便回来报信了。”
“哦?”夏承炫听了,惊得从座上占了起来,“他们在哪里落了脚?”
“城西圹家集戌丁二户,那是一进很大的院落,旁边有片樟树林,并不难找。”梅远尘回道。
夏承炫点了点头,心中暗暗记下,梅远尘的描述,再谓二人道:“外公、远尘,你们稍候,我下去安排一下。”说完,行出了厅外。
凌城斋今日难得有客。
朝堂征召令之事早已过去,张遂光却一直没有回丹阳城。这些日,他每日钓钓鱼、喝喝酒,快活过神仙。
李学辞从不远千里,找人回了丹阳城,向施隐衡要来了一百坛酂白。托镖装好,一路小心翼翼,总算顺利送来了凌城斋,路上半滴也没有洒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