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自算得上是个两全的法子。傅惩心想:“说不得,只能这样了。日后我和白泽再多生几个娃儿,到时大人和夫人便再不能却拒了!”念及此,他心结总算通了,终于松口道:“是,夫人。便依你的,男娃子姓傅,女娃子姓梅。但你得先允我,我和白泽若再生了男娃,他定要随大人姓梅!”这时,他仍不忘让百里思应承他这个请求。
梅府人丁实在单薄,且府上屡屡遭袭,多番遇险,便是此刻,梅思源仍在宿州战地。傅惩与百里恩同在梅府待了数年,自然熟识,其遭遇他也大致知晓。是以,梅远尘孤身在都城,他也不免时常为其担忧,总也放心不下。即便他已知,这位小主人学得了一身高明的武功。
“此事,我不能随意应承你。得和源哥商量过才好决定,容后再议罢!”百里思蹙眉为难道。见傅惩就要来驳,她紧忙开口:“你来了此处这么许久,两个娃儿早也尿湿好几回了,早些去换了干爽的垫布罢!白泽刚生完,体虚的很,你要多帮衬着些!”
她这话说的巧,果然效用不错。傅惩一听又是娃儿尿湿,又是白泽体虚,倒真有些急了,脸色已有些不安。百里思见他这形容,嗔骂道:“你怎还愣着?还不去白泽房里帮忙伺候着!我女儿娇嫩的很哩,浸出了疹子我可不喜了!”
傅惩老脸一红,脑袋微微一缩,忸怩应了声“哎”,便快步跑了回去。
“新月梅新月新月我的女儿”百里思缓缓坐到座上,看着厅外轻声唤着。
初生的娃儿最是折腾人了,一个时辰屎尿好几次。白泽脸色虽好了些,却仍下不来床,除了喂奶,其他也做不了甚么。好在两个稳婆还在府上,百里思使了重金请她们,这时伺候大小倒也勤快。傅惩进房时,正见一个稳婆拿着换下的布垫出去,想来是去洗净晾开去了。
“你说话小心着些,宝宝刚喝完奶,才睡下的,莫要惊着了他们!”见丈夫进来,白泽忙轻声嘱咐道。这一上午,她心中始终有些不乐,究其原由,还是有些舍不得把这两块心头肉过继,哪怕是过继给自己夫妇二人的救命恩人。
傅惩手上动作一僵,咧嘴笑起,蹑手蹑脚地行到床边,轻轻坐下。屁股还没落定,便探首去瞧两个襁褓中的小婴儿,狰狞的脸上,满是慈柔的笑意。
“惩哥,夫人给取了名儿么?”白泽有些无力地问道。其实,她心中是有给娃儿取过名的,只是从来不曾说出来。
“取了,男娃叫长生,女娃叫新月。梅新月、傅长生!”傅惩轻笑着回道。他自然知道,白泽虽同意把孩儿过继给梅思源夫妇,心中却定是万分的不舍。此时看着妻儿,傅惩忍不住想:“夫人的这个法子,总算教我给白泽有个交代。”
白泽瞪大眼睛,惊问道:“傅长生?”
“嗯,是傅长生!”傅惩轻声回道:“夫人说甚么也不肯让儿子随梅姓,给他去了个‘傅长生’的名!长生大帝诞辰所生,我儿一定长命百岁,体泰康健!”
“新月!长生!”白泽轻轻念着,两行泪夺眶而出。傅惩自然知她何以哭,也不去安慰,只对她微微点着头。
白泽坐起身,对着后院主厢位深深鞠着躬,良久才靠到床栏,闭着眼柔柔唤着:“长生新月傅长生梅新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