腿上的箭伤,伦敦府下派到义军部的北洋军医给瞧了,剜去腐肉、上药包扎,知道他是派驻河畔的铳兵,还专门准备了个小背囊,装了要换的药与医用品。
那杆被熏了四个点儿的旧火绳鸟铳没收走,还给他发了两新一旧,一长两短三杆火器,两杆新的都是燧发,一杆长鸟铳、一杆短手铳。
旧的则是杆三眼铳,不是给他用的。
将军赵灿把他们孟家的事告诉了刘汝国,刘汝国欣赏勇士,也要把孟信这个名字告知全军,意在让所有人都学习孟信这种精神,专门给他调了个小跟班,跟他一起在战壕里监视河滩。
这只是明面上的说法,真实原因是刘汝国把赵灿狠狠批了一顿,怎么能让个腿脚不利落的人监视河畔。
监视河畔的使命不是杀伤敌军,而是敌军大举突破时能有人向后方传信,在赵灿需要设防的阵线上却有一段防区是由一名瘸子负责的,这难道不是天大的笑话?
只是事已至此,让孟信换防他也不愿意,只能再给派个腿脚灵便的小伙子,出事能代替孟信完成传信的任务。
除了这些,等孟信再回到河畔树底下挖出的小壕沟,他的头上戴着一顶早年南洋卫军制式铁笠盔、身上穿着前胸有一处枪弹凹痕的西班牙胸甲,整个人看上去比谁都像个正规军。
刘汝国要立典型,活着的孟信才是好榜样。
不能才刚向全军介绍了这个为兄弟复仇在前线放死四个敌人的英雄,回头没过三天让敌人打死,那这一切还有什么意义。
后来的几天,孟信驻守的河滩陆续来过几次敌人,似乎对岸的英格兰叛军已经知道在这有一名凶狠的明军火枪手,他们每次游过来都不再是单个行动,目的明确地搜寻着什么。
有时候看见超过三个人,孟信就会放他们过去,少于三个,就等他们走近到三十步再放铳,这个距离除非运气太坏,否则很少有打不准的时候。
何况他现在有三杆铳了。
他已经摸出规律,不但两个人的小队可以打一下,就连三个人的小队也可以试着打一下。
只要打伤一个,剩下两个人就会慌张,要是打伤两个,剩下那个人一定会向河对岸跑。
何况就算剩下两个人不慌张,还有五颗铅丸、一根弩箭等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