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这事还怪陈沐,如果没有陈沐,流入朝廷的白银会少许多,白银成为税务流通货币也会晚一些。但因为他,直接或间接流入大明的白银量剧增。
与民间流入白银相比,他每年塞入户部的白银其实仅为冰山一角。
阴差阳错,致使张居正更早以一条鞭法通行国中。
这一切汇总一处,再加上遭灾时些许奸商囤积粮食,哄抬粮价。
各地守军一时心软,让百姓汇聚于延庆三卫之地,数万张嘴哪里是三处卫所能养活的,而且这些百姓越聚越多,别说居庸关,就是一座大府城都只有坐吃山空一途。
问题随之而来。
赵士桢既在南洋办事,又在张居正府上住了半年,整个一条鞭法通行来龙去脉他更清楚,江月林几句话对他来说是捅破了窗户纸,一点就透。
这不是天灾,仅仅天灾,不会让百姓背井离乡,更不会让人拖家带口逃到居庸关来,想要进顺天。
这是谁都没有料到的人祸。
摆在赵士桢面前的问题比江月林还重,他无法押银两进大同,他连宣府都进不去。
“赈灾银必须进大同,不进大同,则灾情难遏,居庸关灾民会越聚越多,延庆卫粮食总有吃完那天,真到吃完……”赵士桢咬紧牙关,肃容道:“不堪设想。”
“所以要放人啊!”
江月林拍手道:“传令沿途布设粥棚,开关放人,道路不拥堵,赈灾银能到大同,灾情可解,妙啊!”
他这不是为赵士桢想办法,也不是给百姓想办法,他这个妙,是终于给自己找到能开关放人的理由了。
赵士桢一看就知道,摇头道:“江指挥现在开关,在下的使命能达成,沿途粥棚再多,拦不住人,百姓总归是要走到京师去的,流民与流匪仅差一个别有用心之徒,冲击京师,江指挥的脑袋可保得住?”
“那你说怎么办?啥都不做,百姓就在老子眼皮子底下民变,你说我剿还是不剿?”
“在下有一个办法,不知行不行得通,但要看江指挥能管几个卫。”赵士桢看向关下百姓,道:“必须将百姓分开,不能聚在一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