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重要盟友的临阵脱逃会引起整个战线的崩溃。
这是一个危险的开端。
就在这时候,礼部右侍郎瞿式耜走了进来。
“诸位,宫中传旨,吏部左侍郎黄道周年老昏聩,突发痰疾,无端大闹参谋总部,有失朝廷体统,赐其回籍休养!”
他一脸凝重地说道。
“哼,这下都得偿所愿了!”
张国维恨恨地说。
“此刻说这些都没用了,如何回击杨庆才是关键,此前武归他文归咱们这是当年定好了的,他公然撕毁之前约定,肆无忌惮地向六部伸手,无非就是趁着圣驾未归之前完成布局向六部安插亲信,以便圣驾归来后便于其行事,咱们不能这样坐以待毙,若其事成,就算圣驾还都又有何用?”
毛士龙说道。
他是老东林了,当年就是东林点将录里的地猖星。
此时六部大员里当年名列其中的剩下还有天巧星钱谦益,地阴星顾锡畴,之前辞职的解学龙是天满星,参与迎驾的张慎言是地猛星。二十多年前这批人,如今还活着的也就几个硕果仅存的了,张慎言迎驾回来之后就因为衍圣公灭门案,感觉对不起衍圣公在天之灵而辞职。
毕竟是他鼓动崇祯幸孔家的。
如果没有崇祯幸孔家,是不会有后面的一系列悲剧发生,可怜千年世家就这样,因为他的好心办坏事而被彻底毁了,这时候深感自责的张慎言已经归隐山林不再问外事了。
解学龙也闭门谢客了。
朝中大臣里面,原本名列东林点将录的就还剩三个,毛士龙是之前首辅周延儒同里,在北都时候一直当到都御史,但因为为人比较嚣张,被崇祯指责后不得不辞官回乡,南渡后才重新起用,原本历史上他没有做鞑清的官,病死在自己家里,这时候顾钱二人去长安迎驾,他作为元老级的坐镇南京。
至于剩下的都是后起之秀。
毛士龙这话说完,剩下一帮人全都面面相觑。
反击?
这怎么反击啊?
杨庆手中还有一堆人呢,随便想给谁栽个罪名,无非也就是自己编一份供词,然后再找几个囚犯画押,接着就可以让锦衣卫上门抓人了,这套路也不是很复杂,但却是非常简单粗暴有效的。而一旦进了狼穴,基本上也就很难再有出来的可能了,在这种情况下根本没法和他斗,他只要想干掉谁就都可以使用相同的套路,反正就算没有刑科驾贴,锦衣卫一样可以把人双规。
这时候别说反击,就是自保都很难了!
所有人全都沉默了。
“老夫从天启到如今,跟了大明三代皇帝,也跟这些奸臣斗了整整三朝,老夫就不明白了,怎么这天下的奸臣就杀不完呢?当年斗魏忠贤,好不容易斗倒魏忠贤,结果又出了一个曹化淳,大明朝生生被这些奸佞祸害得天下大乱。还不容易太祖保佑南渡应天,天下得以粗定,却不想又出了个杨庆,我等忠心为何就换不来一个众正盈朝的太平盛世,这天理何在啊!”
毛士龙悲愤地哀叹着。
就在同时,外面突然传来一片惊叫声,他愕然抬起头,就看见外面的天空中,一个巨大的,看似孔明灯的东西缓缓飞过,在阳光和蓝天的背景上分外醒目……
杨庆深深地看着黄道周。
他这间办公室里的那些秘书和几个处理公务的军官,全都目瞪口呆地同样看着黄道周。
气氛瞬间一片凝重。
“石斋公,你这是无端构陷,我对大明的忠心可昭日月,你我都是先帝旧臣,我不知道你这是何居心,但我杨庆也绝不是可以任人构陷的。今日咱们就到一同监国面前,到太后面前,把这件事情说清楚,别以为你年纪大就可以血口喷人,须知咱们大明也是讲道理的!”
杨庆拍案而起。
“老夫无需与你见监国,你权倾天下手握重兵,两个女人敢如何?老夫今日此来,就是要揭穿你这个奸臣的真面目,如今老夫的话已说完,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黄道周冷笑道。
“石斋公,难道你觉得大明就没有律法了吗?”
杨庆喝道。
“老夫说过,悉听尊便!”
黄道周说道。
“至于大明律法?忠勇侯指使锦衣卫栽赃构陷无辜之时,可曾想过大明还有律法?
老夫年逾六旬,此生所欠唯有一死尔!今日我就把你的狼子野心扒开给天下人看看,你忠勇侯能砍老夫的头,但老夫只要活着,你就堵不住老夫的口。老夫就算死了,也要到地下诉之先帝,诉之太祖皇帝,大明江山还容不得你觊觎!”
他紧接着说道。
“越说越不像话了,把这老东西给我扔出去!”
杨庆勃然大怒厉声喝道。
旁边两名军官立刻上前抓住了黄道周的胳膊,黄道周也很符合形象地猛然甩开他俩,白胡子无风自动般威风凛凛地喝道:“老夫自己会走,老夫今日回家就准备好棺材,老夫这颗项上人头,忠勇侯何时欲取请便!”
说完他昂然地走了。
杨庆一脸深沉地看着他就这样迎着阳光走向门外,然后示意外面的士兵不用阻挡。
“这个老东西太嚣张了,简直就是丧心病狂!”
杨勇看着黄道周的背影恨恨地说道。
“你懂个屁,这叫智慧,这都是千年狐狸,和他们比你还嫩点,可惜终究是一群乌合之众啊!”
杨庆感慨地说道。
“呃?”
杨勇一脸懵逼。
一小时后,兵部衙门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