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言之,那座庙宇还在?”
“在,而且很完整。”黄伯点头,“有关这方面的就不要再问了,既然你们查到了重新现世的文物,大概率是要过去一趟的,到时候自然会亲眼得见。我只给你提一个醒,必须尊重当地的风俗传统。”
“我明白。”点头之后,白中元又表达了诉求,“黄伯,虽然这些年你没有查出来那批文物的下落,但进入古玩儿行当这些年定是积攒了不少的人脉,后续不妨加以利用摸一摸造假的这条线。”
“放心吧,你不说我也会这样做的。”黄伯点头,“那批文物失踪的确很难寻觅踪迹,可是文物造假不同。文物仿制讲究的是以假乱真,手艺方面的要求是极高的,真正具有这样能力的人不多。”
“有劳了。”
“分内之事。”
“那我就先回去了,争取早日把文物案撕个口子出来。”
“口子不是有了吗?”
“有吗?”白中元故作迷糊。
“然丫头没跟你说过吗?”
“请明示。”
“屠夫。”
“屠夫?”白中元装作恍然大悟,“这个人我们已经再查了。”
“他落网的那天,希望能让我见一面。”黄伯目光深邃。
“会的。”点头,白中元又问,“黄伯,您今年得花甲了吧?”
“花甲?”黄伯笑笑,“刚刚天命。”
“那您可得好好保重身体。”白中元有些意外。
“这些年被那批文物折腾的寝食不安,心愿没达成,倒是把身体折腾空了。”
“以后让周然多给您买些补品,回见。”
“慢走,不送了。”
走到街道的拐弯处,白中元站定后凝视起了黄伯的铺子。
从第一次来看到黄伯的笔记本,了解到当年的文物案时,白中元对黄伯其实是有着几分戒备之心的。怎么就那么巧,在三足洗碎片刚刚引起警方注意的时候,黄伯就主动显露了出来,这当中有没有故意的嫌疑?
疑虑的打消源于周然,尤其是当她说出将黄伯视为亲人的时候。白中元才算是拿出了真诚的信任。可文物案太过重大,决不能存有任何的隐患,于是便有了白中元三番两次登门拜访的事情。
一来求助解疑释惑,打听相关的案情,二来借机对黄伯做个更深入的了解,而这也是白中元刚才装傻的原因。
白中元信的过周然,相信她的为人,可同时又担心她看人的眼光,必须再把把关。就如刚刚提到“屠夫”时一样,黄伯能毫不迟疑的交心透底,既说明了他与周然的紧密关系,也证明了他在案件中的立场。
总得来说,黄伯没有问题!
对于侦破案件的刑警来说,打消疑虑的同时又收获了一名“同伴”,往往是可遇不可求的幸事,白中元亦不能免俗。这也让他沉重的心情缓解了几分,不管前路多么险阻,有人同行就不会孤单。
文物案,总会有破掉的那天!
……
回到支队,白中元感受到了一股蓄势待发的氛围,那是充足干劲从每个人身上流露出来汇聚而成的。
“方队在不在?”白中元问着一名刑警。
“在办公室,政委也在。”刑警说着,向前递着手中的东西,“白队,麻烦你把这个拿给方队,我还要出外勤。”
“这是什么?”
“何清源对面房东的笔录。”
“房东在哪儿?”
“还在配合调查,有人负责。”
“我知道了,去忙吧。”
上楼敲门,白中元来到了办公室里,方言和宋春波看起来多少有些疲惫,显然昨晚没怎么睡觉。
“有消息了吗?”白中元所指,自然是文物案的后续侦查。
“你来的正是时候,封局刚刚打过电话。”方言示意坐下。
“怎么说?”
“只有一句话。”宋春波敲了敲桌子,“不惜一切代价将案件侦破。”
“队里全权负责?”
“嗯。”方言点头,“案子是支队挖出来的,没有移交出去的道理,况且案情复杂、牵连甚广,更换专案组只会贻误。”
“那可有的忙了。”
“怎么,你有意见?”
“没有,正合我意。”说着,白中元皱了皱眉头,“既然定了调子,局里总得给予全面的支持吧?”
“你少说这些模棱两可的话,不就是想要当年的卷宗吗?”方言拆穿。
“有吗?”
“没有。”方言摇头,叹了口气,“因为这事儿封局去了省厅好几次,昨天才知道当年的卷宗不翼而飞了。”
“不翼而飞?”
“确切的说是有人监守自盗。”宋春波取出了一张照片,“这个人是当年的专案组成员之一,泄密案发生之后接受了组织的审查,随后根据其申请诉求调到了后勤,后来他就失踪了,卷宗应该也被他带走了。”
“内卷和外卷都带走了?”白中元很意外。
“只有外卷,没有到起诉的阶段哪儿来的内卷?”方言解释着,“这些年一直在暗中排查追捕,始终没有消息。”
“还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白中元苦笑,“那人叫什么?”
“周俊。”
“其他的呢?”最重要的一条线索断了,只能问别的了。
“这个。”宋春波拿出了档案袋。
“什么?”
“那卷纸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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