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冲这些卑劣的手段,一定不是什么好人,如果是那个姓丁的派来的,那姓丁的也是一路货色!
侮辱使人愤怒,而愤怒则让人失去理性,兔子急了还咬人呢,何况是个男人,而且还是一个近期心态明显有变化的男人!
妈的,你不是总吵吵要去公安局吗,我今天就跟你去一次公安局。他一声不响的转身进了里屋,转眼拎着一根擀面杖冲了出来,用手指着男人道:“今天我非好好教训你一下不可,打完你,再去公安局不迟!”
没想到男人也不甘示弱,伸手抄起一个塑料凳子,拉出一副要开打的架势。这下轮到谢东犹豫了,别看手中拎着擀面杖,可真要是让他抡起棒子砸向对方,还是缺少一定的勇气和决心。而男人似乎意在自卫,并不想冲突升级,也只是拎着凳子站在原地,二人互相怒目而视对峙,谁也不敢先动手。
一看事态越发严重,谢母赶紧挣扎着站了起来挡在了中间。
“是我自己摔倒的,不怪你。”她声音颤抖着小声说道:“今天的事,是我们家东子没给你看好,您大人大量,别跟他一般见识,原谅他吧……”
谢母生来胆小怕事,加上儿子时间刚刚不明不白的吃了一场官司,生怕再惹出祸端,所以低声下气的说软话,就盼着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其实,老太太一摔,那男人也有点怯了,毕竟这么大年纪了,万一有个好歹,岂不是惹了天大的麻烦?不料他一说有摄像为证,老太太立刻就起来了,这下不禁令他心生鄙夷,认定是个碰瓷的,于是冷笑着对谢母道:“这可都是你自己说的!告诉你,我都已经录下来了。”说完,转身快步朝门外走去。
“是我说的,是我说的,您消消气,我压根也没想讹您呀?”老太太跟在他身后,继续低声道。
“现在说啥都没用,等我把这些装神弄鬼的伎俩搞清楚了,自然有人收拾你们!”男人气呼呼的说道。
这句话确实把谢母吓着了,情急之下,她一把扯住那男人的衣襟,然后回头对谢东喊道:“东子,你快过来呀,给人家赔礼道歉呀……”
男人明显不想再纠缠下去,猛的挥了一下手……当然,他并没有想伤害老人的意思,可是谢母年逾七旬,身体又单薄瘦弱,如何扛得住这份力量?身子一晃,脚步踉跄着便朝后倒去。
“妈!”谢东发出一声惊呼,将手里的擀面杖丢在一旁,一步冲上前去,拦腰抱住了母亲,定睛一看,只见老娘脸色苍白,嘴唇发青,浑身哆嗦着连话都说不出来了。男人也愣了,马上意识到自己的举动有些冒失,所幸没出什么意外,于是三十六计走为上计,一言不发,推开门就朝外面走去。
是可忍,孰不可忍!叔可忍,婶也不能忍!就算是再没有脾气人,此刻恐怕也要小宇宙爆发了。
一瞬间,愤怒让大脑一片空白,冲动将理智抛到了九霄云外!他怒吼一声,身形如箭一般射出,一拳狠狠的砸在了男人的后背上,在拳头与皮肤接触的一刹那,他竟然感觉强大的真气化作一团蓝色的火焰冲出体外,狠狠地砸进了对方的身体。
那一拳击中的位置是后背的“肩前穴”,位于肩胛骨的骨缝处,其实,此穴也是他刚刚选中的奇穴之一,由于位置稍深,所以第一针没扎在那里,该穴位于手三阳经和足太阳经的交汇之处,一旦受制,则半侧肢体僵直麻木,剧痛难忍,至少需要数日才能恢复。
当然,这一拳之所以正中穴道,其主要原因是他常年从事按摩推拿,对穴位有一种职业性的敏感,其次,就是他也没有勇气照着对方的后脑勺上来一下。
男人的一条腿已经迈出了门槛,忽然停了下来,他吃力的转过身子,两只眼睛充满恐惧和疑惑,几秒钟之后,突然噗通一声摔倒在了门口。他马上挣扎着爬了起来,但还是站不稳,摇摇晃晃的伸手想去扶门框,可那条胳膊却好像不怎么听使唤,比划了几下,又一头栽倒在地。
他试图再次站起来,可几次都没成功,最后坐在门口的处,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两只眼睛瞪得像小包子似的,直勾勾看着谢东,喉咙里呼噜呼噜的一个劲儿响个不停,好像要说什么话,却听不出个数。
好半天,他终于说出了一句话,虽然还有些含糊,但基本能听清楚了。
“你搞的什么鬼……”
如果男人呲牙咧嘴疼得满地打滚的话,谢东是完全可以接受的,毕竟肩前穴的痛感很显著,拳头虽然比不上针刺的深度和精度,但自己的手劲儿很大,所以,绝对会疼上一阵的,可如今这番景象,他却压根没想到,看着男人好像半身不遂似的,他也有点懵了。
“你……少装,别在这里耍无赖!谁捣鬼了,是你自己不小心摔倒的。”憋了半天,他支吾着说出了这么一句,说完之后心里暗想,这就算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吧。
男人似乎还想说点什么,张了张嘴巴,却没发出声音,只是皱着眉头,用尽全身的力气想要站起来,挣扎了半天,却没有丝毫效果,最后抬起头,苦笑着道:“过来……扶我……一下。”
谢东犹豫了一下,刚想走过去,可转念一想,万一这小子假装的,把我骗过去,然后再打我一个措手不及呢?想到这里,不但没有往前走,反而后退了一步,站在了母亲身边。
正在此时,门外忽然传来一阵车门开关声,他循声望去,只见一辆黑色的奥迪车停在路边,常晓梅下了车,正朝诊所这边走过来。
还没等进门,她就被眼前的情况吓了一跳,没敢往诊所里走,而是站在原地,朝屋里张望了下,看见谢东和谢母都在,这才低头又看了一眼瘫软在门口的男人,不禁微微皱了下眉头。
“这不是北方医院的李钰老师吗?”她小声问道。
男人也不回答,只是一直低着头,用一只手不停的在手机上打字,似乎在发信息。
“我是常晓梅,你不认识我?”常晓梅又问道。
男人依旧沉默不语,而是将脸扭向另外一边。
没五分钟光景,一台丰田suv打着双闪灯急驶而至,车刚一停稳,只见丁苗苗从车上跳了下来,低着头一言不发的快步走了过来。也不跟任何人打招呼,直接把坐在地上的男人搀扶起来,然后转身便朝外走去。
常晓梅愣愣的看着两人的背影,似乎想说点什么,可最后还是闭上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