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下一刻，就要一刀捅过来似的。

“我的聘礼……跟你们有什么关系？”黎清初轻声反问。

黎宏志气得胸口不断起伏：

“我养你长大，十七年！连你的聘礼都不能收吗？清初……做人要讲良心！”

黎清初微微偏头：“良心？”

“黎笙笙把我推下京淮河，何美月就站在不远处冷眼旁观的时候，你讲过良心？”

“黎笙笙想算计我毁容，自作孽不可活反陷害我，你为了帮她，故意说我是私生女的时候，你讲过良心？”

黎宏志嘴角扯着一抹冷笑。

他估计恨透了她。

但因为脸色太苍白，一身病气，这样狠毒的表情倒是显得有些凄惨：

“清初……你这是在跟我算账吗？”

当然不是。

她对黎宏志这个渣爹，已经完完全全失望了。

对他一丝念头都没有。

说这话，自然也不指望黎宏志良心发现。

她是说给谢千晴听的。

只要谢千晴稍微明白一点——

黎宏志跟何美月，乃至于黎笙笙，全都在利用她罢了……

“清初，我们去门口再说。”

谢千晴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她没动。

谢千晴继续道：“别在这里说话了，影响你爸爸的病情。”

……

病房的门虚掩着。

黎清初正对着门缝。

非常明显地对上了何美月紧张的眼神。

病房里的人，估计都悬起了心。

她长睫低下，在眼睑上投上几片暖色的阴影。

她没说话。

谢千晴也没说话。

走廊空荡荡。

一时之间，大家都沉默得诡异。

妇人长长地叹了口气：“清初……”

“我想过我不在国内的这段时间，你一定很苦。”

“但没想到……你会这么……”

她说到这里，忍不住顿了一下。

声音逐渐变得模糊落寞起来：“也许是我的错……我不该把你一个人留在黎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