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他看向自己的眸光有些茫然,还有些不知所措,看上去的确什么都不记得了。
“离儿,我是你父皇,以后要叫父皇记住了么?”兴帝说着带着人朝殿内而去。
“是。”
不知为什么,面对那一抹明黄,君轻离心底下意识排斥,莫名的不舒服。
似乎发生过不愉快的事情一样,可是他现在失忆了,以前的一切已经不记得。
父子二人来到殿内坐下,兴帝亲自给君轻离倒了茶。
“离儿,以前发生了太多不愉快的事情,影响了你我父子感情。如今,既然你什么都不记得了,那我们父子便重新开始。以前,朕对你有诸多亏欠,以后朕会好好补偿你。”
“多谢父……父皇。”
兴帝看着君轻离,嘴角勾出笑意,然后从袖中取出一块玉佩递了过去,“这是父皇给你的。”
他这几个皇子,除了君轻寒之外,每人都有一块玉佩。
至于君轻离,以前他从未将这个儿子放在心上,所以自然也不会有他的玉佩。
“多谢父皇。”君轻离神色无澜,没有任何情绪波动。
兴帝见此眼底的喜悦渐淡,眸光颤了颤。
如今他失忆了,对他而言是一个机会,他要做一个好父亲,让他接纳他。
“父皇,我有些累了,请您允许我退下。”
“你刚醒来,要多休息。”兴帝说完嘱咐秋白和秋月好好照顾他。
马车行至朱雀大街,君轻离蓦然看着车外的喧嚣,顿时觉得在这个世界,自己似乎有些格格不入。
“主子一向喜欢清静,属下带您去花锦桥。”
秋白说着调转马头,喧嚣渐远。
君轻离立在桥上,眸光远眺,看着那一汪碧波荡漾,嘴角轻轻勾起。
这时,他的眼前突然又掠过了一抹清秀的脸颊。
那女子,清冷出尘,风骨卓然。
“我看见她了。”他说着眼底温润。
“谁?”秋白不解,循着他的视线看去。
前方是一汪湖水,一个人影也没有,主子在看什么?
刚刚他嘴里的那个“她”是寒王妃么?
难道,主子忘记了一切,却独独不舍得忘了她?
“她在我的脑海里。”君轻离眉眼含笑。
眼睫轻颤,指尖微动。
白升看到这一幕,不禁激动起身,这是要……醒了!
“二王爷?”
榻上的男人缓缓睁开眼睛,似乎一时间不能适应日光,双眼微微眯了下。
“主子,您终于醒了!”秋白喜极而泣。
“主子……”秋月也跟着在一旁抹泪。
君轻离眼前一片朦胧,隐约闪过一张清丽的脸颊,很快便渐去渐远。
他睁了几下,这才看清了守在榻前的几个人。
眸光从白升和秋白脸上一掠而过,最后停留在秋月身上,凝住。
他看的很认真,似乎在回想什么,许久才轻轻吐出了一句话,“不是。”
“主子,什么不是?”秋白有些摸不着头脑。
“主子?”君轻离茫然看向他,眼神陌生。
“怎么会这样?”秋白说着看向白升,“主子他好像……好像不认识我们了。”
白升叹了口气,“歌丫头说,他一直陷在过去痛苦的记忆中不能自拔,所以才醒不过来。为他唤醒他,便抹去了他所有的记忆。”
“抹去了所有的记忆……”秋白愣住。
“也许,这对主子而言,是好事。”秋月喃喃。
秋白闻言点头,是啊,主子以前过得太苦了。
“以后,就重新开始吧。”
秋月小心扶住君轻离,“主子,属下扶您起来。”
“我自己来。”君轻离拒绝了。
然而,刚要起身,他却发现自己的身体似乎有些不听使唤,十分迟钝。
“二王爷,您躺了太久,刚起来身体难免迟钝,您小心。”白升说着扶住了他的手。
君轻离艰难从榻上坐起,发觉身体沉重,周身关节也有些僵硬。
“二王爷不必担心,这是正常现象,过几日就好了。”
“你叫我什么?”君轻离狐疑蹙眉。
“您是皇上的第二子,所以我称呼您为二王爷。”白升解释。
“我叫什么名字?”
“您的名字是君轻离,是您母妃为您取的。”秋白忙道。
秋月不动声色瞪了他一眼,主子既已忘记过去,过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提。
“君轻离,母妃……”君轻离嘴里喃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