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指的那个人,身高约180,修长而挺拔。在飘着小雪的初冬,只穿一件灰蓝色长夹克,黑色长裤配短腿靴,斜背一只网球袋。
他背对着我们,乌黑的短发从棒球帽的边沿溢出来,很柔软服帖的样子。
我有些迟疑。
“快去呀,绫子大人,就在他身上,绝对没错。”小饺子催促道,似乎我稍晚一会儿,那个人就会凭空蒸发。
它不会被看见,可我不一样,我总得编出个借口吧,不能一上去就搜身。
我最大的性格缺点,就是关键时刻容易掉链子,还有轻微的社恐。所以必须得先做一番心理建设,才能实施刚刚在脑中灵光一现的那个计划。
过了半分钟,我终于迈动双腿,朝男人的方向挪动。小饺子在我耳边打气,我“嘘”了一声,它便用两只馒头一样的手捂住了嘴。
男人正在挑选贝斯,身体微微向前弓着,他似乎是个行家,懂得用手指试探琴弦的韧性。
我在他身后清了清嗓子,正酝酿着开场白,男人便敏锐地转过身来,好奇地看着我。
他帽檐压得很低,我只能看见高而秀挺的鼻梁,和薄薄的嘴唇。
他年纪不大,却蓄着胡茬,皮肤白皙,身上有一种平静、随和的气质。
我呆呆地愣了片刻,觉得他莫名眼熟。
“有事吗?”他温和地问,声音很好听。
“我、我……是负责这片区域的警……察,刚才接到报案,一位女士的手表被抢走了,犯人很可能跑到了楼上——”
他歪了歪脑袋,脸上爬过一丝疑惑。
不管合不合逻辑,试试看吧:“我正在排查这一楼层。他很可能把偷的东西随机塞进别人的衣袋,抱歉,能让我看看你的口袋吗?”
我的脚趾在鞋里几乎抠出了个城堡,无比庆幸他的眼睛被帽檐遮住了,使我看不见他的目光,减少了一些尴尬。
他没吭声,但也没有把我归类成神经病,一走了之。
他只是安静地打量了我一番,虽然不动声色,但我却觉得他把我看透了。
我目光飘忽,双手因为撒谎而微微发颤,怎么也不像一位警察。
“好吧。”他竟然笑了,将外衣的两个口袋翻出来。
里面空空如也,连根线头都没有。
我往他衣服里面看了看,是针织衫,没有口袋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