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林金刚拳》第十章:“远之拳足,近之膝肘,靠之以摔,相机以擒。”
姜成武悉心练武,孜孜不倦,少林金刚拳突飞猛进,按秘籍进度,竟然已至八成。达到这种境界,常人难以想象,全是凭借姜成武天资聪颖,从小在大瑶山山林历练出来的结实的体格和潜质。他一走进这片小树林,就到了忘我的境界。死去的恶人老三曾经说过,也许他就是练武的料。恶人老三说过的话,就这一句让他记得清楚,其他的全然没有印象。
是啊,我要救我的表妹,我要报父母乡亲之仇,我没有深厚的武功怎么行?
夜深人静,唯有姜成武在这片小树林里手舞足蹈,左腾右挪。那两药童铭儿、婉儿,终究没有坚持下来,早早地回了百药堂。姜成武如入无人之境,练至四更时分,才停息下来。杜甫诗曰:“四更山吐月,残夜水明楼。”借着夜色,姜成武依稀看见环城河对面的楼影,以及处处辉映的积雪。一股寒风袭面而来,他打了一个冷战。这时,他才想起回百药堂歇息。刚走几步,突然看见前面有一个人站在林间的雪地上,姜成武大为吃惊。这个人身材健硕,上穿黑袄,站在那里背对着他。这人既不是毛小山,又不像秦少石,他会是谁呢?姜成武一边往前走,一边思忖。这人会不会来者不善?或许是同道之人,见我习武,便要会一会。或许他就是东厂的什么人,要拿我是问。姜成武回百药堂,必须从这人身边经过,这人拦在这里,自然是冲着他而来。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姜成武不想多事,只想回去睡个好觉。他只好硬着头皮往前走,从他身边过去。
姜成武走至这人身边快要越过时,这人突然说道:且慢。姜成武停下脚步,双手握拳,暗运内力,以防这人突然袭击。这人慢慢地转过身来,姜成武侧过身,抬头一看,却是一位老者,并无杀气,姜成武这才放松状态。姜成武看着他,不说话,倒是老者说道:你是姜成武?
姜成武有些吃惊,但很镇定,回答说:正是。
老者说道:你跟我来。
老者说话言简意赅,斩钉截铁,不容置疑。姜成武心想,这老者不像是不善之人,他既然这么说,定是有什么事需要让我明白,我去也无妨。于是他跟在老者的身后。
老人并没有转身,而是向百药堂方向走了一截路,才转入林中的另一条小径。这条小径被积雪覆盖,几乎无人走过,姜成武就纳闷,这人是从什么地方过来的,如此神秘。穿过密林,这条小径的尽头竟是环城河边。河边有一棵一人合围粗的古柳。老者从河沿,弯腰走到古柳下,然后用手搬开一块青石板,老者示意姜成武跟着他进去。姜成武又是吃惊,这分明是一个地洞。这地方,他以前来过的,这棵古柳他也熟悉,但就是不曾发现古柳的下面有一个地洞。古柳是最好的障碍物,地洞口做得如此巧妙,别说是他,就是其他行人,谁又能发现呢?
地洞渐行渐宽,很快就能直立行走。姜成武跟在老者身后,连火折都不需要亮起,因为这个地洞,每隔几米之处,便有蜡烛光照耀。姜成武心想,定是这老者长期住在这里打理,使得这里如世外桃源般的光鲜。老者将姜成武引至一间较为宽敞的石屋,示意姜成武坐到一条小木凳上。姜成武这才正面看清老者的面目。老者圆脸宽额,面色红润,皱纹满满,上撇浓眉,下蓄黑须,头发黑白相间,看岁数应至花甲。老者待姜成武坐下后,又问了一遍:你是姜成武?
姜成武很干脆地点点头,回答说:不错。
老者在姜成武面前坐了下来,脸上显出悦色,说道:你知道我是谁吗
姜成武摇摇头。这老者,以前从未见过,姜成武怎会知道他是谁。
老者稍有停顿,然后一字一句地说道:我是百药堂堂主叶去病。
这下姜成武眼睛瞪大了。尽管之前,何茵臆断过,百药堂堂主并没有死,但是今天听老者这么一说,又见了老者本人,他仍然吃惊不小。他眼睛直视着老者,问:你不是已经死了吗?
老者摇摇头,感叹一声,说道:所有人都以为我死了,但是我并没有死,我就是百药堂堂主叶去病,百药堂堂主只有我一人。
姜成武听老者这么一说,当然相信。他点点头,也是感慨地说道:原来你就是百药堂堂主,很高兴在这里见到你。关于百药堂堂主,他听到的除了他的死讯,都是正面的传闻,所以他这样说。姜成武说道:百药堂被洗劫,叶堂主没有受伤吧?
叶去病摇摇头,说道:如果没有这个密道,我也许早已死在百药堂了,他们几乎杀死了我所有的伙计。
姜成武关切地问: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他们是谁?
叶去病凝神说道:他们是东厂的人,自然是冲着我和《百毒真经》而来。
早前在百药堂的时候,姜成武就已听过毛小山和秦少石的分析,与叶堂主所说,基本吻合。姜成武问:《百毒真经》已被他们所掠?
叶去病叹了一口气,说道:怨我无能为力,《百毒真经》为贼人所掠。
姜成武又问:真是东厂所为?
叶去病点点头,说道:不是他们还能是谁。
姜成武感慨道:东厂的人真是为所欲为,无恶不作。
叶去病又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沉默了一会,他说道: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找你来吗?
这正是姜成武要问的问题。叶去病为什么选择我呢?他完全可以找毛小山或者秦少石,甚至是王爷的。他们不仅可以信任,而且可以帮他,甚至保护他。但是,叶堂主,像是有选择的,他找的是姜成武,这是为什么?
姜成武看着叶去病,摇摇头,回答: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