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的笑意变得僵硬起来,渐渐笑意开始收敛,直至消失不见。
那时候他却迟钝到连周围环境氛围都改变了依旧不知。
眼神中带着几分期待和羞涩,大大的眼睛忽闪忽闪的询问道:“娘亲,这个木簪你觉得怎么样?”
“我觉得还挺好看的对不对”
“娘亲你”
可惜
一腔期待最终还是被打碎了。
“别喊我娘亲!我没有你这种儿子!”女子语气狠狠说着,面部表情一片狰狞,眼神底尽包含着浓浓厌恶。
“如果不是你,如果不是因为生你,昌煦他怎么会纳妾!都怪你!都怪你啊!”说着说着,眼眶红了起来。
昌煦是他父亲的名字,他从小就觉得和父亲很陌生。
小时候可能是他不够聪明,当时舅舅来到家里比较频繁,他以为舅舅是爹爹,而那个父亲
那个父亲在记忆中的脸永远朦朦胧胧,仿佛隔了层白雾,只隐隐约约觉得他格外从未笑过。
严厉,不近人情,这是他对父亲直观的感受。
上学堂后,他才知道原来父亲也是会笑的,只可惜笑的对象不是自己,而是顾非淮。
他看见他们经常在路边小摊贩那里吃零食,去书苑里读书,玩瓦舍里踢蹴鞠。
他看见父亲会在二娘头上给她别一只自己用手折的纸花,这纸花折的格外的丑,两人笑起来都像个傻子。
他会严厉的批判顾非淮的功课,会让顾非垣骑在他的肩上,像个普通父子说说笑笑中还带着几分傻气。
二娘就站在一旁梨树下,缤纷繁盛而下的花瓣落在二娘的发间,衣摆间,她就微笑的看着眼前的景色,就那样,岁月静好。
他静静地看着,转身离去。
他们才是一家人,顾非城的家人只有娘亲。
顾夫人发疯一般语言诅咒他,似乎已经不记得他是她的儿子,那枚花了许久功夫雕琢的木簪被她扎进了他的手臂上,看见不停的有鲜血向外溢出。
她的娘亲用凶狠的眼神瞪着他,仿佛他是她的杀父仇人,她言语中带着几分混乱,但是语气却很是凶戾的说:“都是你!我要杀了你!都是你的错!”
他被她死死的掐住了脖子。
有丫鬟看见了。
“来人啊!夫人又发病了!快来人!”几个贴心丫鬟跑了过来,用力扯着顾夫人,他看见她仇恨的目光,嗓子涩的发紧,张开了口,却不知从何说起。
那一天,他知道了,其实,娘亲从不亲近他,不是他的错觉。
这份不亲近是——
现实。
那枚木簪,在混乱中被摔在地上成为了两截,在所有人离开后被他悄悄捡起,再面无表情的被他扔掉。
他丢掉了那个自己辛辛苦苦雕琢的木簪。
后来他知道了,母亲和父亲当初因月季相识,因月季相恋,因月季最终走在了一起。
月季,是他们的定情花。
含义:热烈的爱、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