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这一次,他又收到了秦砚的情书,先不管这情书写的是什么,但他是个能听劝的皇帝。
忠言逆耳,良药苦口,那么他应当听取别人的意见。
为了成功,他应当三人行必有我师。
沈旷清了清嗓子,缓缓说道。
“诸位爱卿都是饱读诗书之人,朕记得诸位之中金榜题名的人占到了一多半。”沈旷临近晚间托人办事,当然还是要说些好话的。
中书省这些大臣这时就开始揣摩皇帝心思,提金榜题名干什么?
难道是今年科举出问题了?
“那么想必诸位爱卿也读过不少……”沈旷虽然三人行必有我师,但说出口还是有些那么不对劲。
中书省此刻恍然大悟,原来是写文章的事情,想要他们一些参考。
诸位大臣摩拳擦掌,这种事情他们可熟了,此时傅庭安不在,那就是他们露脸的时候。
各个卯着劲恨不得现在就给皇帝挤出脑子里的墨汁。
但皇帝毕竟是沈旷,只见沈旷面不改色地说出两个字——“情诗。”
一片中书省的大臣们各个都是一激灵,情诗?!!!
众位大臣面面相觑,甚至怀疑自己耳朵听错了,各自低声交谈。
“您耳朵背吗?”
“不背,但现在觉得有点背。”
“真是情诗?”
“您说有没有一种可能是……踏青诗?”
沈旷看着自己交头接耳的臣子们清了清嗓子,“诸位爱卿,没有听错,就是‘情诗’。”
中书省虽为皇帝办差,但从未听说过有办这种差事的,写、写写情诗?!
只见皇帝一本正经,面不改色,甚至理直气壮地说道“世间情爱纠葛,若是不会表达爱意,那么家中不睦。千万家中都是如此,那就是国事不睦,所以情诗很重要,希望各位爱卿尽毕生所学,为西盉编撰出情爱良方,才能共振朝中和谐稳定。”
中书省甚至有些傻眼,这件事怪异,但经过沈旷这么一解释……好像有些合理了?!
“半个时辰,望诸位爱卿能够妥善发挥。”
满是心机的皇帝如是说道。
秦砚觉得沈旷有些怪异,去了侧殿一个时辰不知拿回来了些什么东西,看着他走进来的步伐甚是胸有成竹。
他手中还拿着一封信件,好似有意炫耀给她看一样,但进来还是没跟她说话,还在桌案之前将自己的事务处理完毕。
等到她最后一页账目做完,秦砚面前出现了一封信件。
上面红纸贴在精致嵌金花的信封之上,她的姓名稳稳被写在那上面。
看那信封的厚度,秦砚猜测那里面的纸张应是有很多。
秦砚顺着信封往上看去,沈旷正目不转睛地看着她,虽是淡漠的脸上此刻也能看出有些期待。
“这是……?”秦砚总觉得直觉来说她不太敢收,万一又是几万两银票呢?
沈旷刚才还信心满满,此刻被秦砚一问,准备好的话在嘴边有些滞涩,“是……是给你的。”
“信。”他补充道。
秦砚确认了半天,才缓缓伸出手,拿过信件时沈旷还有些不松手也不知到底是不是要给她。
“我……现在拆开?”秦砚看那封好的信封,也许是一些不好说出口的话都写在信中了?
但沈旷有什么不好意思说出口的,肌肤之间的往来他都能说。
这下秦砚更加好奇。
沈旷刚想点头,但立刻又摇头,那样就失去信件的意义了。
“我去后庭等你。”沈旷说道。
秦砚狐疑地盯着沈旷离去的身影,总觉得事情好似没那么简单。
而送出信件的人心中又开始忐忑,从前殿走向后庭的道路似乎格外漫长。若是成功了,是不是他与秦砚就到了沈熙君所说的爱到不能自拔?
如果看那封情书来说好似是这样的,那有些黏腻的描写着她日夜辗转都是因为思念他,而在人前并不好表现出来,所以让自己更为难过。
没错了,自己选择和离之后若想复合想必会惹人非议,是需要些勇气。
所以爱到不能自拔的时候就能袒露他所隐瞒的事情,那是不是……
沈旷犹豫再三,还是叫了康平上前,“去把那幅画再找出来,挂上去。”
康平是不知道主子为何转变心意,但他也不该过问这么多,所以如实照办。
沈旷望向前殿落在窗户上的身影,一会站立一会坐下,转而好似又冲出了殿门。
没过一会,穿着姜黄色衣裙的姑娘就冲到了他面前。
脸上好似红云一般,在宫灯下都能看得明显。
但沈旷面露笑意,也许是着信件让她有些不好意思了。
沈旷颇为体贴地屏退了宫人,两人在院中相对而立。
秦砚好在深深吸气平复着自己的心情,手中捏着他刚才送给她的信件,几张纸攥在手中。
想拿起来看一眼,但又瞬间放下,竟是不知道从哪开始说。
只能拿着信件手中有些颤抖,瞪着沈旷说“您、您这是……什么意思!”
沈旷好似没想过秦砚的这种反应,“这是……情……”
他把最后一个字噎了回去,因为他看秦砚脸上涨得更红。
“您能告诉告诉我,什么叫日日夜夜共饮周公酒,朝朝暮暮不见黄昏与白昼?什么叫祈君伴身侧,缠绵至……”
秦砚甚至没有脸面读下去,咬牙切齿挤出几个字,多看一眼就觉得浑身发麻。
沈旷不知是集全西盉最聪慧的人半个时辰的功劳而出的情书是药效太猛,还是药不对症,但似乎与他期待的不一样,“这是……表达心悦。”
“这是心悦?!”这是流氓!
秦砚瞪大了眼睛看向沈旷,难不成他出去鬼鬼祟祟半个时辰就是去搞这个了?
沈旷此刻不解,但他也有合理的说法,他温声说道“若非心悦,为何要跟无关的人说这么多?”
这是秦砚教给他的。
而此刻也一样有用,秦砚愣在原地,重复着那句好似偶然的话语。
这是第二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