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兰恢复了笑脸,边和她碰杯,边又伸过头开起了小英的玩笑:
“英子!你模样俊俏,那是出了名的。又是中医世家,这两年来你家的媒婆也不算少了,咋就没见个动静呢?也不怕挑花了眼变成个老姑娘吗?”
“那怕啥呢?现在都啥年代了,总得找个自己中意的呗!”
小英听了红着脸说。
“呵呵,这么多年了,你倒是一点没变。难不成他一直不出现,你就这样一直傻等着?”
春兰又笑着问。
“嘻嘻,难怪你们都笑我傻嘛,我就喜欢这样等着。是我的终归会来,不是我的求也求不来噻!”
小英瞄了一眼男人席,又绯红着脸移开视线说。
“到底是个有主见的妹子,只这份执着怕是咱俩都学不来的,再问就是羞你自己了!”
李梅见了小英脸红的样子,觉得奇怪。也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就见晓欧正低头和刘冬谈着什么,认真关切的样子更显出成熟男人的魅力。
她立即像打翻了五味瓶,心里翻江倒海似的难受。一手冲春兰摇摆,一手端起满杯的酒,仰头便往嘴里倒……
“小马呀,这天都亮了,还写……嘿个龟儿,这是我张老头的屋,你凶啥子凶哦!”
清晨,张老头推开晓欧房门,见他仍在伏案写作,正出口招呼,就听见脚下传来呜呜的轻吼。低头看时,冷汗就冒了出来,只张了嘴嚷,脚下却再不敢移动分毫。
“小旗!不准咬哈,过来!”
晓欧回头看时,就见小旗伸直了尾巴,正扬起头警惕的盯着张老头,吓得站起身来失声的喊。
“想不到赵老二家的弃狗,却对你这般的忠诚,也真是难得!”
张老头见小旗听了晓欧的斥责,乖乖的躲到了一边趴着,这才心有余悸的进了屋说。
“狗倒是条好狗,就是太凶,只怕将来会惹祸事!”
晓欧歉意的扶着张老头在床上座下,看了看小旗说。
“罩家狗,罩家狗。狗不罩家养他也没啥用处了,以后多教它就是。不说它了,你这一夜没睡,还要写到啥时候哟!”
“嘿嘿嘿,这不赶着写完了,一会得拿给赵村长看呢。马上就收尾了,您是当过大官的人,要不您先帮我审审?”
晓欧伸了个懒腰,重又坐下,笑着说。
“现在的年轻人要是都像你这样努力,咱们国家就有希望啰!别看我当了几十年的农民,当年也是抗大毕业的呢!行吧,我就破例帮你看看。”
张老头笑着拿起晓欧递过的厚厚一叠信纸翻了几页,眼睛就亮了起来。抬头见眼前的土碗里满是烟头,又皱了眉说:
“看你这满屋的烟味,我这老烟枪都受不了老。走吧,去晒坝上看!”
“嘿嘿!我一写东西,就离不开它。要不您先去看着,我把这结尾写了就出来?”
晓欧又拿起桌上的烟盒,抽了一根出来扬了扬,冲张老头笑。
“也行,我顺便去把早饭弄了,再泡两杯春尖在晒坝上等你!”
张老头挥了挥眼前的烟雾,斜眼瞄着小旗,拿着手稿出去了。
张老头家的晒坝在平街的一层,楼下靠着吊脚楼立柱一左一右各建有两个房间。一间堆放着不常用的农具和杂物,另一间便是整修出来的猪圈了。
猪圈门外靠右有一个蹲坑,两边各用稀疏的竹篱围了,只前面却是无遮无蔽的面对着流淌的清溪河和远处高大巍峨的群山,这便是他家用了一二十年的茅坑。
楼下房屋和清溪河之间,是一片自村头直铺过来的菜地,分别种着莴苣和小白菜之类的时令蔬菜。菜地之间按着自家房屋的宽度,用篱笆隔开,就成了各家的一亩三分自留地。村里沿河的人家,都大同小异的这样分布,菜地尽头的人家,便是赵老二俩兄弟居住的老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