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文斌长得俊秀飘逸,人也聪明,又娶了县里的大户之女,在县学里颇有名气,所以县学里的人都认识他。加以许文斌为人低调,是以县学里的学子们对他印象还不错。
几个人在许家的大厅里候了足有小半个时辰,才见许文斌匆匆赶来,向几位秀才致歉道:“几位兄台,不好意思。内人前天在路上受了惊吓,神思恍惚,认不得人,许某一时脱不开身,让几位久等了。”
几位秀才忙问侯一番。赵三友道:“许娘子也是受了那些劫匪的惊吓吗?赵某刚好有一事与劫匪有关,想请许公子帮忙。”
接着,赵三友把来意说了。
许文斌道:“那日在邻镇客栈,许某还见到唐公子,好心邀他与许某同行,对他说许某带了十多位家丁,万一遇到什么事情,互相之间也好照应。但唐公子好像不喜许某,拒绝了。那日遇劫,许某惊慌失措,拼命从匪徒手中抢回襁褓中的小女,却让内人受了屈。许某见不是那些匪徒的对手,赶紧回来报案。多亏乔县尉行动迅速,不仅把许某丢失的财物寻回,如数归还,更重要的是,还解救了许某之妻。只是,像赵兄所言,那晚情形到底如何,两位女尼为什么会突然暴毙,没人知晓。许某回来后也曾问过内人,内人被歹人捆绑,一直呆在一间没有窗子的小黑屋里,对外面的事一无所知。加上受了惊吓,内人这两日病卧不起。至于唐公子在许某当天遭劫时,为何会入住一个久已废弃的尼姑庵,第二日却遭抢劫,许某也有些不明白。”
“许公子。”赵三友道,“你不明白哪些地方?”
许文斌轻笑一声,接着道:“头一晚在客栈见唐公子时,许某好心好意,唐公子并不承情。后来许某遭劫时,已是黄昏,唐公子如果是晚上去了尼姑庵,他应该见到许某遭抢。他一人能敌数位匪徒,却对许某见死不救。许某不敢妄揣他意。”
赵三友一听,忙道:“许公子。虽然在下与唐公子相识才两日,但赵某觉得唐公子不是那样的人。何况他还带着妻子,也许他妻子身体不适,刚好要找地方歇息,去了尼姑庵里,并未见到许公子遭劫。”
“赵公子,”许文斌道,“你当时是去过尼姑庵和劫掠现场的。二者山下相距只有数百步。依你所见,当数十个人厮杀喊叫时,你在去尼姑庵的路上能不能听见或者看见?”
赵三友低头沉吟了一阵:“天色已晚,看见不可能,倒是有可能听见。但当时的情况下,唐公子带着妻子,又是晚上,即使听见,在不明了的情况下先自保是情有可原的。”
“呵呵……”许文斌冷笑一声,“许某那日晨起出发时,唐公子是知晓的,而且当日走那条路去京城的只有许某。不是许某以恶意揣测唐公子,实在是许某归来后,左思右想,实在心寒。”
见几位秀才沉吟的模样,许文斌知道几位也起了疑,便继续道:“诸位可能不知,唐公子十五岁之前,是丰安镇柳家庄旁边山上云居寺里的小和尚,平时只在寺里生活。去年忽然还俗,中了童生,今天春天又了秀才,且三次考试均为案首。你我都是从小苦读,十多年苦读才侥幸中了秀才。李兄更是而立之年才中了秀才。而唐公子从云居寺里出来,却轻轻松松三次均得中案首。许某也是丰安镇人,曾在家母去云居寺里进香时多次陪同,小时就见过唐公子,对唐公子也知一二。要说唐公子人才非凡,天姿聪颖,区区数月就能得中秀才,实在有违常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