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子来时的一腔欢喜早就成了冰天雪地。本来以为明觉是和尚,再与兰兰怎么好也跟自己挣不了。只要将来自己对兰兰好,二人就能好好过日子。等他看到明觉换了士子的衣服,把自己身上的短褐一下子比了下去,又与兰兰无比的默契体贴,心里如浪潮翻涌,站立片刻都觉得碍眼。
“不用了,谢谢,我先回了。”冬子不理二人,拔腿走了。
兰兰望望远去的冬子,叹道:“爹爹会不会骂我?”
明觉笑笑:“有我呢。不怕。”
兰兰咬了口饼,又道:“你以前像个闷葫芦,呆呆的,今天怎么能说会道起来?”
“你都受欺负了,我能不站出来吗?”明觉道,“本来我想把许秀才说一顿的,可你一张口,就把他镇住了,我只好闭口了。再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我整天和你在一起,当然也渐渐学会了和人吵架。”
“我那是吵架吗?”兰兰看四周无人,偷偷拧了一把明觉,“你不分黑白。对了,刚才最后那么多小姑娘小媳妇来问你价钱,你笑嘻嘻的面不改色,与以前很不一样。”
“别人问我价钱,我当然告诉他们了。什么与以前不一样?”
兰兰沉思了一下:“你以前见了女子都要低头叫声施主,从不看她们。现在……”
“我还俗了,还要叫什么施主,你又瞎想什么?”小醋坛子。明觉心道。
“那……既然还俗了……”兰兰撕下一块鸡肉,扬手塞到了明觉嘴里,“好吃不好吃?”
明觉嚼了几下,道:“好吃。”
兰兰眉开眼笑,又撕下了一块肉喂明觉。明觉看着欢快的兰兰,想起在窑洞里二人吃红薯的情景,百感交集,只觉泪水要流出来,赶紧拿起一块饼挡住啃了起来。
二人吃过了东西,兰兰洗过手,看到明觉买的几身衣服,不觉皱眉道:“你干嘛买成衣呀,买了布我回去做给你,还省钱。你看我们今天辛苦一天,才挣了一百文。”
“好,我知道了。娘子。”明觉道,“我以后都听娘子的。”
“谁是你的娘子!”兰兰嗔他,脸不由地红了。
“你就是我的娘子。”明觉活了两世,最大的好处是脸皮厚如城墙,说起羞人的话来脸不红心不跳。如果现在可以更进一步,比如说亲一下,明觉更不会推辞,可他怕吓坏了宝贝姑娘,只好像以前那样,二人并肩向家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