宸妃迟疑了一瞬,还是伸手接过了那朵牡丹。
皇后和宸妃说完话的时候,午时的阳光才刚刚透过红木格子窗照过来,轻盈而透白,就像是阳光里开出的花朵儿,一片一片的花瓣。
还未等到天黑下来,丽贵嫔那里便出了事。
一盆又一盆的血从重锦宫端出去,皇帝就站在重锦宫的外边,不进不退,只是静静的等着。
后宫诸人,除了仍旧叫人守在兰漪宫不进不出的元央之外,全都到齐了。皇后就站在皇帝身侧,不禁伸手去握皇帝那冷如玄冰的手掌,轻轻叹道:“也是丽贵嫔没福气,陛下莫要放在心上。”
皇帝的眼眸看上去十分的黑,许久才道:“是朕没福气才是。”语声似讥似嘲。
话声落下,太医从殿内出来,俯身就拜:“臣无能,望陛下恕罪。”他医术上有些地方虽是及不上周逢春,但却是太医院里最擅妇科的一个,连他都说了不行那边是真的不行。
皇帝慢慢的出了一口气,胸口堵着的那口不上不下的气好似终于出去了。他没再说什么,径直甩了甩袖子,往外走去。
皇后不由抓住皇帝的袖角,垂首问道:“陛下不去看看贵嫔妹妹?”
“下次吧,”皇帝脚下的步子跟着停了一停,随即便伸手握住皇后抓着袖子的手,以不容置疑的力道轻轻掰开,口上道,“这时候去,不过是叫她也徒添悲意罢了。”
皇后再无话语,她怔怔的看着皇帝头也不回的走了,眼神渐渐的冷了下去。因为周遭还有其他妃嫔在,皇后只得耐得下心,站在重锦宫里把余下的事情处理了。
皇帝这边出了重锦宫的门却也未上步辇,只是径直走着,因着快要入夜了,凉风习习吹来,倒是吹得他的乌发猎猎生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