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皇帝和元央闹了别扭,一时拉不下脸又觉着自己这些日子纵得元央太过火了,索性晚间也每回兰漪宫,反倒是独自歇在了乾元殿。
这一次冷战,元央心里有鬼又很是犹豫自然不愿意就这么上去认错哄人,倒是叫皇帝一点火越憋越大,竟是一连两日都歇在乾元殿中。
上有所动,下必有觉,不过是一时半会儿,竟是叫全后宫的人都知道了。
皇后心有成算,自是不会似柔妃、丽贵嫔等人那般因此而心生妄念,不过是依着往日习惯下厨顿了血燕窝派人送去乾元宫,倒是再无旁的话。只是,到了第三日午间,皇后起身去花房看她的花,因为已是春日,冻土初融,一屋子各色的花都开了。
其中,尤以皇后喜欢的牡丹最是繁多茂盛,一眼望去好似无数朵牡丹争相斗艳于枝头绽放,春色明媚。
皇后今日倒是轻装便服,只着朱红凤袍,乌发用玉簪挽起,竟有几分二八少女的端美妙曼来。
她神态慵懒,抬手拾起一支金剪子修建过分繁茂的枝叶,仿若漫不经心的和边上的宸妃说话:“丽贵嫔的孩子,算一算时日也已经有四月了吧?”
宸妃正垂首摆弄着手边的茶具,桌上的花囊插了一支颜色娇嫩的花枝,花瓣泛着淡淡的黄。她听到皇后的话,轻轻颔首,温声道:“娘娘说的没错。”
都说孕期前三月最需小心,到了四月,胎也就差不多坐稳了。
皇后瞧她一眼,那眼神里有很深很深的东西,语声却是清淡的好似牡丹花蕊中间那一点点的花香:“那就对了,”她今日的眉画得极淡,用的是最矜贵的螺子黛,只微微一点颜色便隐入鬓中,笑起来的时候红唇微微一抿,“是时候下手了。”
她语声清淡却如雷霆之音,真正的无声之处见惊雷,端坐一旁的宸妃都跟着微微色变。
宸妃沉默了好一会儿,这才轻轻道:“我会让人捎信给父亲的。”这是应下的意思。
皇后这才露出一个真切些的笑意,她“咔嚓”一声剪下一支牡丹,递给宸妃,柔声道:“我知道你难,可这一阵子过去了,一切就会好了。”她白玉似的手抓着那朵粉色牡丹,娇嫩的花瓣好似是在她手上徐徐展开,“你看,冬天过去了,牡丹都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