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吻娇矜又神气:“你去洗洗,洗得干净些。”
梁铮怔愣:“什么?”
小孔雀又在打什么算盘?
他低下头,瞧见小妻子粉面含春、眼波盈盈,满是洋洋自得的狡黠。
那双熠熠生辉的桃花眼正盯着他看。
像只耀武扬威的小狐狸。
“本宫要……”
李含章丹唇开合,一字一顿。
“亲、自、教、你。”
-
梁铮又一次在浴斛里呆了许久。
温水如瀑,反复浇过身躯,带走了栽植后留下的汗味与泥尘。
胸膛中狂跳的一颗心依然无比炙烫。
梁铮莫名感到紧张。
极强的不真实感笼罩着他。
那两抹唇上的嫣红,宛如惊鸿掠影,浅浅地映在脑海。
李含章很美,很香,抱起来、亲上去都很软。
像春桃,像棉花,像白雪,像兔子。
如此无瑕的人,是他的妻子。
并且,她似乎打算在今夜与他圆房。
这是真的吗?
不会是他在做梦吧?
“哗——”
又一瓢水自上浇下。
水珠在梁铮分明的颌线间滚动,啪嗒一声,融入水面。
细微的声响敲醒了他。
当然是真的。
卿卿说的话能是假吗?
恍惚感散去后,梁铮的心中只剩莫大的狂喜。
他洗净周身、确保纤尘不染后,更替衣物,返回北堂。
从外头看,北堂烛影憧憧。
梁铮轻轻推门而入,无声地穿过珠帘。
榻上的人影曼妙轻盈。
李含章背对着他,斜斜卧在那里。
乌发拢在一侧,露出颈后的雪肤,单薄的中衣压不住流畅的曲线——两端圆润、腰际凹陷,匀称得恰到好处,一丝多余的肉也没有。
梁铮呼吸微沉。
燎原的火好似从未平息。
他唤她:“卿卿。”
极力在克制,捱下难耐的心动。
李含章没有回应,烛光在她肩头浮荡。
她只是贞静地卧在那里。
场景似曾相识。
梁铮的心中生出一股不太妙的预感。
他吹灭红烛,轻手轻脚地上了榻,接近李含章身后。
李含章的呼吸声就在耳边。
很轻、很浅,仿佛飞落水面的羽毛。
梁铮默然。
李含章果然睡着了。
他就知道,天下哪有这么美的事,想要什么就来什么。
梁铮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
他其实还好,就是——苦了小金争。
这阵子折腾它,折腾得有点多。
比水还淡的惆怅漫上胸口。
他忽然感觉,自己的追妻之路依然漫漫。
梁铮无声地铺开被褥,将李含章纤细的身躯罩笼其中。
中衣的领口很松,白颈近在眼前。
好像只需要手指轻轻一勾,李含章的背就能被窥见。
梁铮也留意到了这一点。
他抬起臂,将手伸向那松散的衣襟。
修长的手指捏住软缎,只轻轻地向上提了提。
他记得她是最怕冷的。
领子这样松,保准给她冻出病来。
直到躺上软榻、进入梦乡,梁铮都没有发现——
枕边人的背后,有道熟悉的伤痕。
-
李含章再睁眼时,屋外还残留着薄薄的夜色。
上京的冬日历来如此:天黑很早,天亮很晚,叫人很难自天色判断时辰。
梁铮已不在身旁——他总是起得比她更早。
李含章做了一个梦。
她梦见好大一片芦苇,好像有人在里头滚,掀起风,掠过了嘈嘈切切的芦苇。
醒来后,李含章依然记得这个梦。
她觉察到了其中晦涩的隐喻,面颊隐隐发烫。
为什么会梦到这个?
她本来……是打算做什么的?
李含章浅浅地揉了揉眼,指尖却不自觉地向下游走。
划过鼻梁。
点上丰润的唇珠。
在那里,留有梁铮的气息与印痕。
指尖骤然回缩。
李含章的意识逐渐清醒。
回忆起昨夜,她的肌肤比丹霞更红。
是她……主动亲了他?
然后,他又亲了她,作为回应?
嗯……
李含章悄悄擒起被褥,盖住热起来的漂亮脸蛋。
感觉……真好。
与他那么用力地贴着嘴唇。
她将柔软的被褥抱在怀中,不自觉地在软榻上滚了三两圈。
可以再多来一点。